阿杰看着直播间另一侧的蓝发少女，眼里浮起挑衅，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玲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找对了，这个叫阿杰的男人和燕子失踪的事有关。
“阿杰，我要喝水。”一个老人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阿杰不耐烦地向外瞪了一眼，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喝水是吧，那就喝！”阿杰嚷了一声，他拿起浇花的水壶，到水龙头边接了一壶水，走到沙发前，高高拎起水壶，把水全浇到了老人脸上。
“让你喝，我让你喝！”
老人本来就被踢伤了，现在又受凉水刺激，他一下子没喘过气，被呛得直翻白眼。
水倒光以后，阿杰扔掉水壶：“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水，我告诉你，在我的大事成功之前，再打扰我就是找死！”
阿杰比一天之前更加疯狂，他感觉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沸腾着，他现在只想赶快完成仪式，其他什么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直播间的弹幕一片震惊。
【这是虐待老人吧？】
【我要是在现场非得打他一顿！】
【报警吧，让警方解救这个老人，老人明显受伤了，最起码先去医院呀】
【报警该怎么说呢？连这个畜牲的地址都不知道】
【我看窗外的风景，有点像京城廉租屋那一带，我以前住过】
摔水壶的时候，阿杰的手机镜头拍到了地面，玲珑注意到，他家地板上有很多黑红色的脚印和划痕。
这种黑红色，像是血迹干掉半小时后形成的，如果玲珑的推测正确，阿杰家刚才很可能发生过一起血案。
玲珑心里一惊，难道……难道燕子已经……
阿杰注意到玲珑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发现了家里的秘密，他倒也不心虚，放肆地笑了起来：“看吧，随意看，本来我开直播也是为了给你们看的。”
阿杰昂起头，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前，他郑重地推开门，癫狂地喊：
“看啊，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来见证这场伟大的成功！”
浴室里鲜血四溅，燕子被绑在一把椅子中，动弹不得，在燕子身后，是一个装满血的浴缸。
阿杰面目狰狞地步入浴室，他用手机直播着浴室里的景象：“你们知道这是谁的血吗？是我的血，我将我的血液全部献出，只为了在我的祖宗身上重生。”
玲珑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还好，不是燕子的血。”
原来阿杰已经抽出了自身的大部分血液，难怪直播间的他瞧着那么憔悴，但这不符合常理，常人失血过多会有生命危险，阿杰却还神采奕奕，难道他用了什么邪术？
玲珑看着阿杰周身被黑气环绕，大致能感觉出这个房子气场不对，可能中了什么法阵，但相隔太远，玲珑也说不好法阵究竟附在哪里。
阿杰走到浴缸旁边，直接把手插进了血水里，手机也跟着一起浸了下去，笑看人生直播间的屏幕变得一片血红。
【卧槽，这是什么视角？】
【有点恶心，不会被封号吧】
【晕血的人看不了这些，退了退了】
【慢着，你们仔细看，浴缸底部有东西！】
在适应了混浊的血水后，玲珑也在浴缸底部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这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具骸骨，但形状扭曲，四肢残缺，估摸着年头不小了。
阿杰把手机捞出来，用纸擦干净镜头，笑着问：“看清楚了没有？这浴缸之下就是我家先人的骸骨，是我连夜从老家山上挖出来的，我家先人本在宫中做官，我家是贵族！可惜后来没落，子孙不孝，就把先人葬在了山里。”
“但我不同，我可不像那些甘于平庸的父辈，我要复兴家族，带领我们一家重新当回贵族！”
这个想法太过离奇，以至于玲珑震惊过度，一时失语。
过了一会，玲珑终于开口：“一具骸骨，怎么能让你当上贵族？”
阿杰越发得意，似乎早就在等人问这个问题：“很简单，首先，复活我的祖先，其次，恢复封建帝制，让这个世界像千年前那样运转，我们家自然会飞黄腾达。”
玲珑发现阿杰很享受和观众们分享他的计划，所以玲珑打算多问几个问题，在警方赶到前尽量拖延时间。
“沧海桑田，不可逆转，如今的世界人人平等，大家早就适应了现代生活，又怎么可能恢复封建帝制？就算你的祖先真的复活了，在当今社会也只是个怪物，你逆天而行，简直可笑。”玲珑说。
阿杰吹胡子瞪眼：“那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你能代表全国人民的想法吗？你怎么知道，大家不渴望恢复封建帝制？拥护帝制的人，远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玲珑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但很快她通过看弹幕竟然发现阿杰有不少拥护者。
【其实，我还挺喜欢古代的，我做梦都想穿越回去，像小说里那样当个真千金，干掉恶毒女配，再和皇帝王爷什么的爱一场】
【我也喜欢古代，我看古代的男人都能三妻四妾，我早就看腻我老婆了，要是我是古代人就好了，再娶个小的，哈哈，说着玩的，大家别喷我啊】
【我也……可能有点三观不正，但是我觉得打工真的太累了，当一辈子社畜也没什么出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倒不如穿回古代，当个大小姐，每天都有人服侍……】
【话说我昨天真的做了这个梦，在梦里我是大将军的千金，到哪都风风光光】
【！！！我昨天也做梦了，我梦见我是皇后，皇帝为我一人解散后宫，别提多爽了！】
【要是真的就好了】
阿杰也看到了这些弹幕，他的嘴角浮起胜利者的笑容，他高喊道：“兄弟姐妹们，这些不是梦境，这些可以成真！”
“相信昨天你们都在梦境中感受到了无上的荣耀，我理解你们，你们和我一样，身上流淌着贵族的血液，我们是贵族之后，我们不该埋没于人群之中，我们应该当人上人！”
“昨天这场集体梦境，就是神谕降临，神在梦中告诉我们，那才是我们应该过的生活，如今时机已到，大家应该动手，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我是神的使者，我开直播就是为了给你们看，我将当场复活我的先人，并且与先人合为一体，一旦我成功了，你们就可以放心地效仿，到时候古人的数量远超过现代人，那么恢复封建帝制指日可待！”
不少观众的情绪被阿杰调动了起来，弹幕变得狂热。
玲珑有些紧张：“……你想让大家如何效仿？”
阿杰诡异一笑：“我想，大家应该都从梦境中接收到了神仙大人教的秘法吧，能让先人复活的秘法——”
“取三种灵物，先人的骨，后代的血，还有一颗童子的心。”阿杰看向被绑在椅子上的燕子。
“将这三种灵物在恰当的时机融为一体，先人就会复活，我的灵魂也会进入先人的身体，从此过上贵族生活。”
阿杰仿佛看见了自己身穿朝服的样子，他陶醉地手舞足蹈，用手机播放起了一曲《梦幻交响曲》。
在乐声中，阿杰从厨房拿起一把尖刀，走向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