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姣,我的话意思很明显。”
躲在树后的女子啧了一声,随后只听见一阵风吹过,院落内便只剩下这对所谓的姐弟二人。
“觉得难受?”并没有打算给彼此思考的时间,祁琛轻声开口手指习惯性拍上她的头发却在擡起时停在半空中,看着眼前已经落泪的女子怔住,柔软了表情,将其拉入自己的怀里,碰撞的长剑同剑鞘发出喀拉的声音伴随苦闷的抽泣一起弥散在早春的黄昏里。
尽情哭吧,在我这里,还可以不必伪装,尽情做真正的自己。
他不再说任何安慰的话语,此刻彼此的关系显得微妙的尴尬,而在祁琛的心里并不想破坏这种联系,如果只能这样才能接近你,那便让一切依旧下去。
她在他怀里隐忍的哭泣,嘴唇紧咬住情绪,他在她发间轻微叹息,不知如何搁置手掌。
他剑指天涯愿与她逍遥乐安家,她眸转牵挂意向谁谈笑经年华。
我却只能是你心中存在的弟弟么……
“早就知晓是吗?”
“是。”
“何时开始?”
“一直。”
“……”
“爹爹将你领回家时便知你我不同。”
“所以从未唤我一声姐姐也是因此?”
“薰……”
“琛儿,琛儿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待我的?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吗?”
“……是以女子身份看待,却从未觉得可怜。”
猛然挣脱开祁琛的怀抱,祁薰讶然的擡头望进祁琛的眼,那是真挚的表示,那话里有话的心情突兀的显现出来,他在说什么?晃荡的思绪,闪烁的眼眸,他的飘然闲逸消散于炽热的感情里。
“琛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是……”突然说不出口的姐弟二字卡在喉间,想想颓然的垂下头,是啊,从未当过姐弟的人会有这种感情也是不足为奇的,而自己却还是被震撼了,原来一直以为是呵护的依赖,却没想到他是带着男女之情看待的,自己太天真了啊,天真的以为一切还没变。
祁薰呆愣的空档,祁琛却笑着恢复了平日的温文尔雅,笑容里也依旧是万般悠然之气。
“因为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身边站着谁,不管是什么时机都不该是我出现的立场,所以说出来便忘记吧,薰,我,依然是你心中那依赖你的弟弟。”
“……我,我该说些什么?”
“如果想说和那个叫霜泽的男子同样的话大可不必,我已经听过了。”
“你当时在那?”
没想到祁琛当时也在杭浔坞里,祁薰掩嘴惊叹,究竟是当局者迷,还是完完全全连个旁观者都算不上,为何什么事情都是后知后觉,然后再全部摊开在自己的面前。
好乱,好乱……漠尘,我好乱……
头疼的被面前的男子扶住,祁琛疼惜的声音传来,“没有出现是怕你多想,现在说出来是因为觉得已经没有关系了,薰,别让自己承担太重,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慢慢适应自己身份的存在,否则接下来的事情你要如何面对。”
“是在……暗示我什么吗?苏薇也说了相似的话,所以接下来会让我面对更痛苦的事吗?”
“痛苦与否,全看你看待的角度。”
“是么,全看我吗,可是……”
可是我没有那么坚强啊。
漠尘,怎么办,我若没有你说的那么坚强该怎么办?
此时的祁薰,好想躲进出现在院落庭隔处的青衣男子怀里不问世事。
生不问出处,不顾家族生死,不认故亲血脉,不愿往事重忆,可是不孝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