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羿冰同连飏如何?”
“公主?我觉得他们很合适啊。”
这样的回答让漠尘觉得轻松了许多,好像要努力的事情有了人支持便产生了动力,却也因她这反复的观点笑起来。皇帝与烟尘女子不行,而公主与杀手却可以,“呵呵,你可真是让人想不透。”
“可看起来的确是这样不是吗?”
“……即使付出惨烈的代价?”
漠尘疑问的声音一点一点变得轻微起来,祁薰回答的声音也停顿下来,此时的问题已经不算是围绕他人的事情了,了然的注视着对方,她挪动了身子,走向漠尘,手臂穿过他的双臂搭在身体两侧,头慢慢顶在他的胸前,心跳的律动清晰传过来,祁薰弯起嘴角,声音自下而上飘进漠尘的耳中。
“我说过的,你可以杀死我。”
几近耳闻的声音回荡着,连同刺激了转角处白衣男子的心,每次无心闯入这样对话的环境,却好像命运的牵引让他一次次听着那女子对那男子的承诺,让他一次次感受到心痛的折磨。
已经深爱的女子,爱的不是他,她选择的是剑,永远不是刀。
霜泽这才回想起叶婕羽死前凝视他的目光,原来,这便是选择死在心爱之人手里的毅然决然,因为是那个人,所以死而无憾。
转身离开那个环境,血衣早已不诉衷情,而他也只是拥有着情殇的碎痕。
楼梯处与景铜擦肩而过,女子停下脚步回视霜泽,“你怎么了?”
“……”
无语的回答早已成为习惯,只是景铜觉得今日的他尤其的沉默,步子继续上着楼,转角处传来对话的声音,景铜探出身看过去,才明白了刚刚霜泽沉默的意义。
午时刚过,邮邻州第二天的比试也正式开始,秀尧园的台子上做了修改,在大大的台子两侧分别摆放着几章桌台,桌上摆着笔墨纸砚,相较于昨日诗词的比拼,这桌子显得更大一些,也距离正中的主台更近一些。
这是因为邮邻州书画的比试规则有些特别,是根据近日舞者的动作来进行的现场作画,同时也很好的将舞者的舞姿保留了下来。
羿冰的扇舞刚刚结束惹来掌声阵阵,再加上天生俏丽多姿的表情,一些不知其身份的男子有种动心的感觉,感受到这样气氛的连飏也只是靠在楼梯边嘲讽的笑了一声,即便他也是那动心的一员。
又过了几个人就轮到了祁薰的顺序,羿冰期待的想要给对方加油鼓劲,却在侧头说话的时候找不到人,只见祁薰拖着裙摆走到奏乐人员那里低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才缓步回到舞台的侧面准备上台。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薰儿姐姐真的想放弃了呢。”拍拍胸脯,羿冰长长的呼口气表示可以放心了。
“她既然已经换好了衣服,应该就不会退却的。”注视着准备上台的祁薰,景铜的心里再次升起艳羡的感情,如初见时一样,她的美是自内散发的,连妈妈都舍不得放走的人,如此特别的存在着,吸引着身边的人驻足。
未上台,响起的筝音便吸引了台下杂乱畅谈的观众,那节奏对他们来说很是陌生,是不常见的曲调,却又感觉熟悉。
随着曲调的节奏明显起来,祁薰才走上台出现在大家面前,姿容秀丽,善于轻步的动作,这场长袖舞显得略有不同,回舞罗衣从风,长袖交横,举手投足间不失妩媚艳丽,渐变颜色的长裙拖地旋转,仿佛仙女降临。
“薰儿姐姐跳的是什么舞?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对这舞姿着迷的羿冰惊讶的问道。
“是巫舞,多用于祈福。”景铜也没想到出自官家的祁薰竟然会跳这种舞蹈,不过这舞姿不是牙雁国特有的形式吗?
“欸?原来这就是巫舞,怪不得觉得那歌很奇怪的感觉。”对于第一次见识的东西羿冰表示了大大的兴趣,心想等有时间要让祁薰也教教她这种舞蹈。
“那歌叫《神弦歌》,节奏复杂、曲调丰富,想必公主也听出来了,那紧凑的舞步,在结构上有“散序”就是慢板不舞到“中序”有拍起舞再到“入破”也就是繁弦急节的高潮;包括“虚催”、“实催”、“衮遍”,然后是“歇拍”那种结束前的缓板,接着到“煞”是指急促的结束乐段等形成完整的表演。”
“天啊,竟然这么讲究。我都怕我学不会。”
“的确是,这种舞,没有基础功底是很难达到这种效果的,祁薰她的实力很强,不过我也没想到她竟会这种舞蹈。”
这种形式的巫舞早在牙雁国灭国时就已经失传,如今竟能让她见识到,景铜对于祁薰的欣羡更深了一层。
视线落在楼梯下霜泽的身上,再次见到祁薰跳舞,却是这般情境,你的心里又在想着什么?
忽然曲调又转,换成了缓慢的节奏,然而缓慢节奏下祁薰的舞步却快速多变,渐渐才转成挥舞长袖的漫步轻移。
“凤凰劫!”
两个声音脱口而出,羿冰来回看了看,一个是景铜,这羿冰并不奇怪,却不知万婉艺是何时站在他们身后的,只是瞅着祁薰的表情变了又变。
“恩?”
这两人好奇怪。薰儿姐姐跳的舞是很特别,也不至于都露出那种表情来吧。
然而,在他人眼里祁薰的舞蹈吸引着他们是因为那动人的舞姿,只有万婉艺知道她这后半段的舞曲是跳给她看的,借由那众人皆知的曲调。
没错,凤凰劫这首歌在民间还算比较传唱,而那歌词恐怕才是祁薰此时想要表达给万婉艺的。
“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我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曼佗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薰姑娘,你是在为我那无法结果的恋情悼念么。
如此有心的女子,如此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