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
“刚才的打斗声是你?”
“是又怎样?”
“……你在想什么?”
听着霜泽冷淡的语气,禄姣视线从对黑衣男子的瞪视转到他的身上,似笑非笑的睨着他怀里躺着的叶婕羽淡漠的开口,“同样的问题,我也问你一遍。”
感觉到明显的杀气,连飏这才从与羿冰戏谑的状态收回心,他先是看了眼霜泽,随后才看着禄姣的表情若有所思,依旧是平时的态度,只不过似乎有些小情绪潜藏着,视线再次落在站在一旁并未收剑的男子身上,有趣的问道,“你似乎在防着我们?”
男子垂眸不语,良久才收剑转身离开。羿冰见状正要留住那人,却又被连飏拦住。
“你做什么?我还想问那人是不是都城人呢。”
“都城?”经羿冰这么一说,连飏才发觉到那人身上有什么熟悉之处,原来是说话的语气,既是都城人,又与禄姣相识,却又不是我们这类人,有趣,有趣,看来又要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发生了。
随便应付了羿冰,连飏走到霜泽的身边,“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低头看着叶婕羽,此时,她的易容装束已经模糊,不过浮生一梦,这一生绝恋,此女子等待过我,而我却早已承载不了这份痴心,岁月静凋,愿卿来生好梦。
“火葬,骨灰送回家。”
“也好,是该好好送送这个女子。”
“我也跟着回去。”
拉过羿冰,连飏示意她不要插嘴,“你还是跟我一起去找漠尘他们。”接下来怎么做,自己似乎也该做个决定了,握着羿冰手臂的手紧了紧,视线看向沉默的禄姣。
“宫主。”景铜走到禄姣身边,请示自己该怎么做,而禄姣自然也明白她的用意,点点头道,“你随霜泽回去,看看妈妈那边有什么变化。”
“是。”
二人向着北方策马离去,直到两人消失,羿冰也因为疲累睡倒在马旁,连飏这才开口对禄姣问道,“你突然起了杀心是因为那男子?”
“……”余光睨着嘻笑的连飏,禄姣冷哼一声,“你在指什么?杀死祁薰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只不过那时时机正巧适合罢了。”
“呵呵,禄姣,你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吧,一路上能杀祁薰的机会有很多,怎么偏偏就那时是适合的?”
“我不与你争辩,你既是要去找漠尘他们还不快去,还是说你要等盛封思得手了再去?那样,你身边这位公主恐怕要恨死你了吧。”
“原来你也看见盛封思行动了,耿月那伤,他就算不是为了任务,报仇的心也必然会驱使他,这么好的机会欣赏一下动怒的九霍堡二当家,我怎么好错过,你呢?去找那男的?”
“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完成主上的任务。”
话音刚落,两人都已上马,却迟迟没有动作,目光盯着树林间,等着藏在那里的人出现。只见花婺宫副宫主以及风邯宫副宫主同时出现跪在二人面前。
“凛?什么事?”自从一级命令下达以来,沧光殿手下都按着自己的主子吩咐的办事,鲜少再有这样突然出现的现象,除非又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听二人共同开口道,“主上有令,一级命令暂缓。”
“暂缓?”禄姣与连飏都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级命令一出,任务不完,命令不收,迄今为止,他们还从未收到过暂缓这样的指令,为何这样突然?
“知道了,你们回去吧。”遣退两位副宫主,连飏二人若有所思的对视,靠在连飏怀里熟睡的羿冰动了动身子继续沉睡下去。
“你怎么看?”禄姣猜测着各种可能性,却仍未理解主上的做法,而连飏却只是笑了笑,“这不好么?”
说实话,在连飏的心里着实因为这个命令松了口气,紧绷的情绪也缓和下来,虽说暂缓并不是撤销,但至少他们现在不用再考虑那个问题,自然也不用为自相残杀而犹豫,原本他们杀手的身份也不是为了自相残杀而存在的。
目光又落在禄姣的身上,看着她的表情打趣道,“你似乎对这命令很不满意?”
“……如果我说有呢?”
面对禄姣斩钉截铁的回答,连飏倒也不甚在意,甩了甩缰绳,走在漆黑的夜路上。
同一时刻,霜泽与漠尘也接到同样的命令,各自心情自然五味陈杂。刚刚火葬了叶婕羽的遗体,霜泽的脑海里回荡着刚接到的消息。
明亮的火光摇曳在冷风中,景铜看着他泛着红光的侧脸轻声问道,“你后悔了?”
“没有,总是要这么做的。”倒不如说,暂时放心了。那本不该属于这杀伐世界的女子,终于可以暂时安心了。
而漠尘在信若离开之后,静静的凝视着躺在腿上的女子,泪痕仍淡淡的在脸上残留,他终是轻松的笑了。
“没事了,薰……”
恨我,怨我,怪我。
念我,怜我,恋我。
红尘徘徊,愿为你饮尽刀光血雨,此生定不负。
那暂缓的命令延续了两个人相随的命运,谁的轻言,谁的执着,谁是谁命里那解不开的劫难。伊人落泪,为君冷心不化。红颜淡笑,愿守得海枯石可烂时。
第三卷舞袖流年踏碎天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