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也是?”
景铜摇摇头,“我的家乡在更南方,只不过那时遇到瘟疫,死了不少人,便随父母来到北方,曾在都城住过一段日子。”
“那为何如今会在这里?”
“逃也逃不过的命运就是如此,父母终是沾染了那病,在来这边的路上就去世了,我后来是被别人收养的。”
“他们把你卖了?”这种情况祁薰也只能如此猜测,否则哪有好人家会如此对待一个收养的女孩。然而景铜却摇摇头否定了她的想法,似是不想多谈此事。
一时无语的看着楼下,景铜复又开口,“妹妹可有喜欢的人?”
“……不算有吧。”
听了祁薰的回答,对方反倒笑起来,“听你这语气像是还很迷茫的阶段,那就是有在意的人了?”
祁薰脸红着点点头,手自然的摸上腰间的短笛,注意到这个动作,景铜的目光一闪而过片刻的精光,是他?呵,这还真是有趣的缘分,“可是赠予你这短笛的男子?”
“欸?”没想到对方突然的发问,祁薰略显慌张的擡起头,手也像掩饰般快速的收回。
景铜见她如此反应更笃定起来,拂袖掩面轻笑,“害羞了?这没有什么,喜欢一个人本来就该坦然的面对,没有人说过女子不该主动示爱。我也有喜欢的人。”
“姐姐也有?可是你不是……”
擡手挡住祁薰要说的话,“现在不是谈我的时候,我明白了,因为你心里有个人,所以今晚才会如此不安。”
说到这里,祁薰的表情黯淡下来,谁会想到只不过是回家的路就变成这般一波三折,“不只是那样。”
“恩……”
两人的交谈到这里也就有了短暂的终止,直到婢女走上来对他们说时间到了,两个人才慢慢向楼下台上走去,此时祁薰面带薄纱遮面,带着一丝朦胧的神秘感,那清透的目光扫射着台下的看客,眼里闪着晶莹,引得台下一阵安静,只是这一眼竟有种惹人怜爱的疼惜感觉。
筝音起,眼一闭,擡袖起舞。命中劫,劫后可是余生?歌弄舞,演尽浮华片刻,花早谢,是否就此一生成痛?
啪一声,手中扇在重音处打开,循序渐进的舞点,起承转合中,祁薰的眼里充斥着哀婉沉重的基调,台下一时无音,皆被这琴音与舞步震撼着。甚至就连羿冰和叶婕羽都呆立在那里,被这幅画面吸引,高潮处起跳转身,薄纱滑落,略施粉黛的秀气面容瞬间显现,台下惊叹声四起。楼梯口的角落里,阴影遮挡着两个身影,白衣与红衣相互映衬,站在那里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情看着这场表演。
“真是意外的人出现。”红衣女子香扇掩面对身边人笑道,“宛如破茧的蝴蝶在花中曼舞,你不觉得吗?”
白衣男子并不回答,只是安静的看着,目光变得愈加的阴沉,可是却无法转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舞动的人的身姿吸引着。见身边的人不说话,禄姣又笑道,“怎么?你也被她迷住了?呵呵,要是那样还真是有看头。”
“……你想说什么?”霜泽平淡的开口,刚刚晃神的表情早已消失。
“没什么,目标就在这里,只是闲聊罢了。不过,你刚才倒是给我一种感觉,你想救她?”
“我没那么无聊,不会跟你们花婺宫起冲突的。”
见霜泽转身离开她,禄姣心中有数的放下扇子,“那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有想过了,呵呵,这女子果真是特别,竟然让我们沧光殿两个冷情的男子为之动情。”视线从霜泽身上离开又回到台上。
景铜弹琴间欣赏着祁薰的舞姿,也注意到楼梯那里的人,目光看过去,接收到某种信息,才又闭上眼。一曲毕,祁薰因为竞价必须还留在台上,但是景铜却已经来到后院,看了看周围,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假山后。
“宫主找我?”
“景铜,那个女人你想办法帮她一下。”
“宫主想救她?”
“妈妈相中的人必是为花婺宫准备的,不过我不想让她直接进来,那样太无趣,你应该也发现她和我们有些纠葛了。”
“是,不过妈妈那里……”
“呵呵,是呢,妈妈那里可不会那么容易放人,你自己看着解决吧,之后我会想别的办法。”
“是。”
禄姣思索着走出去,这么有趣的一个人,我怎么好让你就此成为残败的落花,呵,不如把那家伙引过来,看会有什么发展。满意于自己的想法,禄姣没有注意躲在一边听完她们说话的白衣男子转身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