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位鲁厂长好像变戏法一样从那个黑色的手提包里又拿出一个黑漆漆是陶制小酒坛之时,刘晓杰就知道自己肯定喝不过他,就算是再加上一个凌雪也不行。
鲁厂长以无比数量的动作抠开了小酒坛上的封泥,就好像是在拍打着老朋友的肩膀一样轻轻的拍着那个五斤装的小酒坛:“杰子老弟呀,这是我自己酿的土酒,是真正的五年陈哦。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我保证绝对是百分之百的纯高粱酒,度数一点都不高,说什么你也得尝尝……”
既然人家把自己亲手酿的“美酒”都带来了,肯定不能推却呀。
一杯酒下肚,刘晓杰就知道所谓的“度数不高”绝对是一句客套话:喝下去之后,从口腔到胸口,就好像有一条火线在烧,少说也有六十几度了,你还说度数不高?
与龇牙咧嘴满脸通红的刘晓杰相比,这位鲁厂长却“甘之如饴”,显得十分享受。
尤其让刘晓杰感到害怕的是,这位鲁厂长喝酒的时候,不是那种猛喝猛灌的架势,而是在不动声色之间就喝了下去,显然就酒桌上的“大神级人物”啊。
“鲁大哥,我算是看出来了。”拼酒肯定拼不过人家,那就只能乖乖的“举手投降”了:“你张口闭口说自己酒量不行,那纯粹就是在和我客气呢。我就这一杯,再多就真的不行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不还没有正式开始吗,怎么就说不行了呢?”鲁厂长又给刘晓杰续满了一杯,然后就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咱们已经喝了两斤多了哦……”
“刚刚开始,刚刚开始而已。”鲁厂长笑道:“在我们老家那边有个讲究,叫做白的一斤半啤的随便灌。要不然的话,就只能坐小孩那桌……”
“我真没那么大的酒量哦。”
“杰子老弟你别和我谦虚了,你的生意做的这么大,随随便便还不对付个三斤二斤的?”
三斤二斤?
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真要是喝那么多的话,我就真的要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呢。
“好了,好了,既然杰子老弟说自己酒量浅,我就真的信了。”这位鲁厂长一点点要灌酒的意思都没有,他始终表现的非常淳朴:“无论你再怎么不想喝,已经倒上的这一杯得喝了吧?”
“就这一杯。”
“行。”鲁厂长笑呵呵的把酒店的服务员喊了过来:“弄两箱啤酒过来。”
“怎么还要啤酒啊?”
“你不喝白的,总得喝点啤的吧?”
“这……好吧。”
就这样,又喝了满满的一杯高度数自酿白酒之后,刘晓杰就开始不紧不慢的喝起了啤酒:“鲁大哥呀,这次我订的那批压缩饼干,我还得再给你交代一下子。”
虽然已经喝了很多,但这位鲁厂长却没有丝毫的醉态,尤其是在谈起业务之时,显得格外沉静。
“每十二公斤压缩饼干做一个单独包装,而且一定要那种铁罐装的。”
“每一罐这样的压缩饼干,搭配五公斤白糖,五公斤巧克力棒,将这些东西打包,到本月的二十五号之前,你必须给我送过来,一天都不能耽搁。”
“放心,放心,从我收到你的订金那一刻开始,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但凡耽误一分钟,这批货我白送给你。”鲁厂长先是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子保证了一番,然后又不解的问道:“压缩饼干配白糖,还得加上巧克力,我干这一行也快二十年了,还是头一回见这么走货的呢。”
这样的“配货”方式确实罕见。
在很多人的心目当中,压缩饼干加上巧克力棒啥的,这应该就是给阿明学长做单兵口粮用的,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这玩意不是军用的,而是彻头彻尾的民用物资。
阿明不过是个不大不小的军阀而已,他手下那些士兵基本上全都些乌合之众。要想让士兵们卖力气打仗,必须的先给足了好处才行,要不然的话谁会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去卖命呢?
临开战之前,阿明这些都会按照惯例,给每个士兵分发一些面粉呀、大米呀之类的生活物资。因为这次要打大仗了,光是弄点面粉大米啥的估计不行,所以就弄了一大堆压缩饼干和白糖呀、巧克力呀之类的东西,分发给那些士兵,让他们带回家去作为奢侈一点的生活物资。
“下个月二十五号之前,这个时间点是死的,到时候我要发货,千万不要……”
“杰子老弟你就放心好了。”鲁厂长哈哈大笑着说道:“啥也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再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