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夙点点头,谢过她的好意,将床推了出来,
棉被上有许多霉斑,绿黑交加的斑点在被子的里面外面沾染,摸到手里全是潮的,
裴夙面色不改,坐在床的边缘,光影在眼前分割成一块块圆点,他的视线跟着走,
心一旦静下来,
愁云就笼罩在人的头顶,
光斑在红字的缝隙里跳跃,像游动的倩影,他又开始想要见到姐姐了。
一同席卷而来的是放不下的担忧,
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会不会好,
紧接着那样可恶的声音又萦绕在耳旁,
你到底要选择谁?
是你的意愿,还是别人的命?
他又短暂把自己放空,留存在美好光影的幻想里,
几乎要让人难受得梗塞,
黑沉的雨夜里,两个小小的身影如同乌木雕像,守候着坟墓里的魂灵,
里面的人躺进去,长眠于此,从此与世隔绝,思想,随着身体的腐败,蝇虫滋生,人只留下腐朽的病树,
这时候心灵才是彻底的平静吗?
才是彻底的不做选择,不需要思考吗?
那爸妈真是有福了。
裴夙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