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不知道多少年卯时三刻，凡间的网红甜品街飘起诡异的甜香。最火的“莓好时光”店铺前排起长队，穿粉色围裙的甜品师正将颗颗饱满的草莓摆成塔状，奶油在仙术催动下旋转出完美的螺旋，引得排队的食客阵阵惊呼。
“欢迎品尝新品‘混沌草莓塔’！”甜品师——正是甜党余孽伪装的瘦高个修士——露出标准八颗牙的微笑，指尖悄悄弹出缕粉色雾气，“吃了能带来好运哦～”第一位食客咬下塔尖的瞬间，突然眼神发直，对着天空大喊：“草莓至上！甜党万岁！”
排队的人群一阵哄笑，没人注意到食客后颈浮现出转瞬即逝的草莓印记。而在店铺后厨，草莓翁正盯着水晶球里的画面冷笑，球中映着陆小癫和南宫月走进奶茶铺的身影：“鱼儿，上钩了。”
辰时正的阳光透过甜品街的梧桐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斑。陆小癫叼着根油光发亮的麻辣灵虾串，虾壳脆得咔嚓作响，红油顺着嘴角滴在洗得发白的衣襟上。他跟在南宫月身后，视线总忍不住往她身上瞟——今日她竟穿了件凡间少女最爱的草莓图案t恤，领口还别着颗用辣椒籽串成的锁骨链，辣与甜的碰撞看得他直咧嘴。
“月姑娘这是提前投靠甜党了？”陆小癫故意拖长调子，灵虾串在指尖转了个圈，“早说啊，我把烤鸡军团的草莓味饲料分你点。”
南宫月回头时，耳坠上的辣椒精突然炸毛，叶片直直指向街角那家“莓好时光”：“少贫嘴，里面有珍珠核心的味道。”她t恤上的草莓图案不知何时泛起微光，与店铺招牌上的粉色草莓产生诡异共鸣，“而且这衣服是卧底道具，上周在凡间夜市买的，老板说穿这个能打八折。”
陆小癫笑得更欢了，刚要接话，就见“莓好时光”的玻璃门被推开，个穿粉色围裙的瘦高个修士迎出来。那人脸上堆着过分标准的笑，眼角却在瞥见南宫月t恤时抽搐了下，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青铜哨子，哨身上的草莓纹路在阳光下闪得刺眼——和昨晚从齿轮里抠出的草莓糖芯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两位要不要尝尝我们的招牌混沌塔？”瘦高个的声音甜得发腻，像泡在蜜罐里的辣椒，“用修仙界的灵草莓做的，甜而不腻～”他说话时，指尖悄悄弹出缕粉色雾气，落在排队食客的发间，那些人眼神瞬间变得呆滞，嘴角却挂着机械的笑。
南宫月不动声色地接过托盘，指尖刚触到草莓塔的奶油尖，那层雪白的奶油突然泛起涟漪，粉色纹路像活物般游走，隐约组成“甜党必胜”的字样。陆小癫眼疾手快，猛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个怪东西——那是系统新兑的“麻辣喷枪”，枪身缠着三圈红辣椒，枪口嵌着颗迷你灵虾干，按下扳机的瞬间，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带着滋滋声的浓缩辣椒油。
“你干什么？！”瘦高个修士的假笑瞬间崩裂，伸手去抢的动作带起血河宗特有的辣味劲风。但已经晚了，辣椒油精准地淋在草莓塔上，粉色奶油遇辣立刻滋滋作响，像被泼了沸水的糖块，逐渐褪成麻辣红，塔尖那颗饱满的灵草莓“啪”地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嵌着的菱形碎片——正是珍珠核心的一角，此刻正散发着怨毒的甜光，碎片边缘还沾着半根草莓籽。
“哦？这塔还带夹心呢？”陆小癫用两根竹签挑起碎片，碎片接触到辣油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看来甜党连甜品都玩卧底这套？”他故意把碎片举高，阳光透过碎片折射出无数细小的粉色丝线，正悄悄缠向周围食客的手腕。
周围的食客突然像提线木偶般集体站起，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嘴里机械地重复：“还我草莓塔！甜党万岁！”其中个穿校服的小姑娘举着没吃完的塔，奶油沾得满脸都是，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只剩粉色漩涡，看得南宫月皱眉握紧了辣魂剑。
“有意思。”陆小癫突然对着喷枪哈了口气，枪身的辣椒串瞬间燃起幽蓝火焰，“既然你们这么爱甜，不如尝尝这个？”他对着空中的粉色丝线一通狂喷，辣椒油所过之处，丝线纷纷化作糖霜滴落，被淋到的食客突然打了个喷嚏，眼神清明了一瞬：“我刚才……怎么回事？”
混乱中，块被辣油浸透的草莓塔掉在地上，滚到个扎羊角辫的小孩脚边。小孩好奇地捡起塞进嘴里，起初皱着眉品咂，突然眼睛发亮：“妈妈！这个辣草莓好好吃！比纯甜的带劲多了！”
这声喊像颗石子投进油锅，原本呆滞的食客们突然骚动起来。个戴眼镜的上班族推了推眼镜：“给我也来份辣的试试！”穿花衬衫的大爷跟着附和：“对！甜党什么的，哪有麻辣过瘾！”
瘦高个修士彻底傻眼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混沌草莓塔”被陆小癫改造得面目全非——奶油里拌了花椒粉，草莓淋上红油，甚至在塔尖插了根迷你麻辣灵虾干。陆小癫举着改造后的新品大喊：“限量版‘麻辣混沌塔’，吃了能防洗脑，前五十名送烤鸡军团签名照！”
排队的人群瞬间倒戈，挤得店铺玻璃门吱呀作响。有个刚摆脱控制的大妈挤到前排，举着手机嚷嚷：“给我来三份！我家老头子最爱吃辣，刚才被这甜兮兮的玩意迷得直唱《甜党谣》，看我不辣醒他！”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瘦高个修士捂着胸口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奶油桶，白色的奶油混着地上的辣椒油，在瓷砖上画出幅荒诞的“麻辣征服甜”的抽象画，“我们的混沌塔！怎么变成麻辣味了～”
陆小癫挑眉，从口袋里摸出颗裹着辣油的草莓糖，精准地弹进他嘴里：“麻辣，就是最好的防腐剂～”糖在瘦高个舌尖炸开，又辣又甜的滋味让他瞬间涕泪横流，围裙下的青铜哨子“当啷”掉在地上，哨口刻着的“甜煞”二字暴露无遗。
南宫月趁机绕到柜台后，指尖的辣魂剑轻轻挑起块松动的地板砖，：“别装了，你的同伙从这儿跑了。”她踢开阶梯口的草莓盆栽，泥土里混着几根粉色的虫蜕，“告诉你们首领，下次玩渗透，记得把虫蜕藏干净点。”
陆小癫突然注意到柜台角落的监控屏幕，上面正播放着后厨的画面——个戴草莓发箍的胖子正往草莓酱里倒粉色粉末，镜头一转，竟能看到地下室里摆着无数草莓形状的虫卵。他抄起桌上的麻辣喷枪对着屏幕狂喷，屏幕滋滋冒烟的瞬间，所有虫卵突然集体孵化，钻出的幼虫对着镜头鞠躬，嘴里吐出“甜党必胜”的气泡。
“看来得给你们留个纪念。”陆小癫拽过南宫月的手，在她掌心画了个辣椒符文，“把这个印在他们的祭坛入口，保证所有甜党见了都得绕道走。”南宫月笑着照做，指尖的符文触到柜台的瞬间，整家店的草莓装饰突然同时炸裂，化作漫天辣油星芒，落在食客们的甜品上，竟让那些普通的蛋糕也带上了淡淡的麻辣香。
穿校服的小姑娘举着被辣油淋过的草莓塔，对着天空大喊：“我宣布！从今天起我是麻辣甜党！”周围的食客跟着哄笑，没人注意到瘦高个修士趁乱塞进袖口的半块珍珠碎片，碎片正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的辣味，表面浮现出张扭曲的笑脸。
陆小癫望着闹哄哄的人群，突然拍了拍南宫月的肩膀：“你说，咱们要不要在这儿开家分店？就叫‘月癫麻辣甜品铺’，主打草莓蘸辣油、珍珠奶茶加花椒，保准火遍凡间。”
南宫月的耳坠辣椒精突然指向街尾，那里的天空泛起淡淡的粉色，颗草莓形状的云朵正缓缓飘来。她收起笑容，指尖的辣魂剑发出轻鸣：“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甜党可不止这点手段。”
陆小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突然对着喷枪吹了声口哨，枪身的辣椒串燃得更旺了。他知道，这场麻辣与甜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的“麻辣混沌塔”，不过是道开胃小菜。
混乱像泼洒的辣椒油般瞬间蔓延开来。那块被辣油浸透的草莓塔在青石板上滚了两圈，裹上了些微尘土，却更显油光发亮。穿黄色背带裤的小男孩正被妈妈拽着路过，眼角余光瞥见那抹诱人的红，突然挣脱手扑过去，捏着塔尖就往嘴里塞。
“小宇！脏！”妈妈惊呼着想去抢，却见儿子眼睛瞪得溜圆，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动了两下，突然拍着小手蹦起来：“妈妈！这个辣草莓好好吃！比上次在游乐园买的甜草莓带劲多了！”他嘴里的草莓果肉混着麻辣奶油，在舌尖炸开又甜又辣的冲击波，连打了三个喷嚏，眼泪汪汪却笑得灿烂。
这声喊像颗火星掉进了滚油桶。原本眼神空洞的食客们齐刷刷转头，视线黏在小男孩手里的半块草莓塔上。穿碎花裙的姑娘咽了咽口水：“真有那么好吃？我也想试试……”戴眼镜的程序员推了推镜框：“给我来份同款！要加双倍辣椒油！”刚才还喊着“甜党万岁”的大叔突然改口，嗓门比谁都亮：“先来三份麻辣混沌塔！我倒要看看能把我洗脑成啥样！”
人群瞬间倒戈，像被施了麻辣咒语般涌向柜台。原本排着队等甜塔的人们挤得更凶，有人举着手机录像，有人掏出灵虾干当预付款，还有个穿道袍的修士急得祭出飞剑想插队，被陆小癫一喷枪辣油逼了回去：“道友请排队，麻辣面前人人平等！”
瘦高个修士彻底傻眼了，僵在原地像尊被淋了辣椒油的泥塑。他眼睁睁看着陆小癫挽着袖子改造甜品台：奶油桶里撒进大把花椒粉，灵草莓浸在辣椒油里“洗澡”，甚至从储物袋里摸出串迷你麻辣灵虾干，挨个插在塔尖当装饰。陆小癫举着改造完成的新品转圈展示，塔尖的灵虾干还在滴油，在阳光下画出细小的红油弧线：“限量版‘麻辣混沌塔’，吃了能防洗脑，前五十名送烤鸡军团签名照——就是上次叼走苏道长剑穗的那位鸡兄亲笔签名！”
“我要！我要！”排队的人群沸腾了，有人掏出凡间的纸币，有人甩出修仙界的灵石，还有个小姑娘举着颗草莓糖大喊：“用这个换行不行？我攒了三个月的！”陆小癫笑着接过糖扔进嘴里：“成交！再加半勺辣油！”
柜台后的后厨里，隐藏的监控水晶球正将这幕实时传向甜味祭坛。草莓翁攥着水晶球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指缝里挤出的草莓汁滴在祭坛的冰糖砖上，融出细小的凹痕。“废物！一群废物！”他猛地将水晶球砸向祭坛中央的珍珠核心，球体碎裂的瞬间，珍珠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粉色强光，光纹顺着祭坛的凹槽蔓延，像无数条粉色的蛇钻进地底。
凡间甜品街的草莓制品突然集体骚动起来。蛋糕店里的草莓慕斯开始冒泡，奶茶铺的草莓酱顺着杯壁往上爬，甚至连水果摊的新鲜草莓都在竹篮里瑟瑟发抖，果皮上浮现出细密的粉色纹路。“老板！这塔的草莓在动！”个穿西装的食客突然尖叫着把手里的甜品扔在地上，只见那颗草莓裂成四瓣，从果肉里钻出条半寸长的粉色幼虫，通体透亮，脑袋上顶着个迷你草莓帽，正对着人群鞠躬，嘴里吐出的气泡里飘着“甜党必胜”的字样。
“妈呀！是虫子！”人群瞬间炸开，有人挥着包纸巾拍打，有人吓得跳上桌子，还有个修士祭出符咒想镇压，却被幼虫吐出的甜雾腐蚀得金光黯淡。陆小癫眼疾手快，掏出系统商城刚兑的“麻辣防狼喷雾”——瓶身画着只戴着墨镜的辣椒精，按下喷头的瞬间，浓缩辣椒油混合着花椒粉的雾气喷涌而出，精准地罩住那群幼虫。
“滋滋——”幼虫们碰到辣雾立刻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蜷缩成球，粉色外壳逐渐变成麻辣红，落地时竟变成颗颗裹着糖霜的草莓糖。个胆大的小孩捡起颗扔进嘴里，嚼得咯吱响：“哇！是麻辣味的！”
南宫月趁机绕到柜台后，辣魂剑在指尖转了个圈，剑刃精准地斩向柜台侧面的暗门。“咔嚓”声脆响，暗门裂开道缝，露出底下通往地下的阶梯，阶梯壁上嵌满了会发光的草莓石，石缝里还卡着几片粉色的虫蜕。“你的同伙已经跑了。”她用剑鞘挑起片虫蜕，上面的纹路与珍珠核心的光纹如出一辙，“从这阶梯下去，应该能通到你们的地下祭坛吧？”
瘦高个修士瘫坐在地，双腿发软站不起来。他看着满店吃得津津有味的食客——有人举着麻辣草莓塔拍照，有人边吃边抹眼泪喊“够劲”，还有个老太太掏出保温杯，小心翼翼地把塔装进里面，说是要带给家里的老头子尝尝——突然崩溃地抱住脑袋大喊：“我们的混沌塔！怎么变成麻辣味了～”他精心调制的甜党洗脑利器，怎么就成了麻辣党的爆款？
陆小癫蹲在他面前，从口袋里摸出颗裹着红油的草莓糖，捏开他的嘴塞了进去：“麻辣，就是最好的防腐剂～”糖在瘦高个舌尖化开，先是甜得发腻，紧接着辣劲如潮水般涌来，呛得他涕泪横流，却奇异地感到脑子清醒了许多，那些被植入的“甜党必胜”的念头像被辣椒油浇过的野草，瞬间蔫了下去。
“收摊咯！”陆小癫拍了拍手，指挥着赶来看热闹的烤鸡们帮忙收拾。烤鸡队长叼着块掉落的麻辣奶油，翅膀指着暗门的方向嘎嘎叫，像是在提醒里面还有猫腻。陆小癫冲它挤了挤眼，转身对南宫月使了个眼色：“看来得顺藤摸瓜，去会会这位草莓翁大人了。”
南宫月的剑穗轻轻敲击柜台，发出清脆的响声：“正好看看他们的祭坛，是不是也像这草莓塔一样，中看不中吃。”她踢开暗门，阶梯下传来淡淡的甜腥味，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显然刚有人离开不久。
排队的食客们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麻辣草莓塔的配方，没人注意到陆小癫塞给小男孩的那颗草莓糖里，藏着只微型烤鸡玩偶——那是系统派来的卧底，正悄悄顺着小男孩的裤腿爬向地下阶梯。而在甜味祭坛，草莓翁望着突然暗下去的监控画面，突然抓起颗巨大的草莓狠狠咬下，酸涩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下，在下巴上画出诡异的红痕：“陆小癫……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