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迎合任何人,不必勉强自己取悦任何人。
傅敛的嗓音低沉,这样耐心的轻缓语调,听起来温柔极了。
沈眠枝心里那些没来由来的莫名的委屈,在傅敛说完这几句话之后,瞬间烟消云散。
他是被傅敛尊重的,被温柔对待的。
无论沈眠枝究竟是什么情感,是什么想法,至少在这一刻,他的心弦被轻轻拨动,像是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
在这一刻,他被打动了。
沈眠枝睁着圆润的眼眸,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英俊男人:“……哦。”
傅敛摸了摸他的发顶。刚吹干的头发还有些发热,蓬松的炸起来一些。
傅敛把沈眠枝放进被窝,关掉灯:“睡觉吧,晚安。”
沈眠枝被卷在被子里,露出半张脸,视线一直跟着傅敛。
过了好一会,他呓语一般回道:“晚安。”
因为药效产生的亢奋感逐渐消退,困意上涌,沈眠枝的呼吸变得平缓,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
沈眠枝醒来时,身旁的床铺没有人。主卧里的光线并不亮,只有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透出一些暗淡的光。今天估计是个阴天。
沈眠枝缓了会,感知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睡了一觉之后,已经基本没有不舒服的症状了。
昨天晚上因为药效,他的大脑昏沉又不清晰,记忆也有些颠倒混乱。
沈眠枝坐在床头,慢吞吞地回忆昨晚他都干了什么。
在酒吧的那几个小时,沈眠枝其实有些记不清细节了,他只能回忆起煎熬难受的灼烧感。
但输液之后,他清醒了许多。
沈眠枝记得他在非理智清醒的状态下对傅敛发出了邀请,记得傅敛温柔耐心地阻止了他。
他记得临睡前那段对话。
——喜欢。
这恰恰是他想要思考的问题。
沈眠枝一边被昨晚那个孟浪的自己震惊,一边想着傅敛的意思。
哦,不对,傅敛去哪儿了?
沈眠枝的目光在身边的空位停了一会,转到床头柜。他的手机放在柜子上,手机壳底下压着一张纸。
[眠枝,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先出门一趟。厨房里温了粥和汤,我很快就回来。——敛]
是傅敛的字迹。上面的字苍劲有力,是极其潇洒的好看。
沈眠枝放空了一会,起床洗漱,去厨房找到了傅敛准备的早餐……或者说是午餐,毕竟现在快要十二点了。
吃过早餐,沈眠枝就回到主卧,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
[协议结婚双方的情感分析]
敲完题目,沈眠枝就停住了。
直到前段时间,他才隐约察觉出不对劲,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和分析。
他在这方面确实挺迟钝的。
毕竟他和傅敛之前的关系并不好。
而且,之前傅裕和他的恋爱过程中,并没有这段时间时不时的悸动酥麻感。
这些天发生的种种事情,那些让他泛起涟漪的细节,都是他在和傅裕恋爱时没有感受到的。
以至于他到现在才恍然明悟,傅敛确实有些不对劲。
而昨天晚上,问出那几个问题的傅敛,代表的是什么样的情感?
或许……他可以找一个合适的契机,直接问一问傅敛。沈眠枝如是想道。
至于他自己的情感如何。唔,多进行几次实验和分析,大概就能明晰了。
……
另一边,被沈眠枝惦记着的傅敛,回到了那个酒吧。
在傅敛昨晚的安排下,傅裕和那个下药的人都留在酒吧没有离开。
傅敛走进那个包厢,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揍了那个下药的蠢货一顿,顺便也揍了傅裕几拳。
傅裕气得发抖:“干什么!我根本就没同意,我一点都不想让眠枝再生我的气!”
“你对这个提议犹豫过。”傅敛一针见血地指出。
傅裕没法反驳。
傅敛嗤笑一声。
因为傅裕没有坚定的拒绝这个下三滥手段,那个蠢货就觉得自己可以投其所好。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裕自知理亏,难得没再跟傅敛呛声,只是依旧仇视着对方。
傅敛对傅裕更没好脸色。揍完几拳,他冷冷地说:“管好你那些狐朋狗友。”
“那么现在,轮到你了。”傅敛看向那个下药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戾气,“谁给你的胆子去对他做小动作的?”
那个年轻男人对上傅敛沉沉的视线,一瞬间感觉被扼住了喉咙:“我错了,我错了,而且这不是没发生什么吗?傅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次吧。”
年轻男人一边朝傅裕使眼色让他帮自己说说话,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家也算是个不小的家族,被揍一顿也就算了,总不至于再有别的了吧。
傅敛用手帕擦干净揍了他的手。闻言,他冷漠地对这个人勾了勾唇角:“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不过就算你要对他道歉,我也替他不接受。”
说完这几句,傅敛厌恶地转身,堪称雷霆手段把那个人送进了局子。
陈特助跟着老板,帮忙提交昨晚整理的下药证据。他看着那人不甘惶恐的模样,在心里啧啧两声。
这人以为老板为什么要留他安然无恙读过昨夜呢,当然是因为老板要先回家陪老婆,顺便亲自揍一顿。
啧啧,跟随老板做事这么多年,少有的见老板这么生气。这人和他背后的家族可得遭殃咯。
傅敛处理完这件事,给特助发了个加班的奖金红包,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