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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下药(1 / 2)

这处角落算是一个小小的视觉盲区,布置有造型独特的绿植,挡住了绝大部分的视线。

傅裕艰难地把沈眠枝这句话读了几遍。

挺奇怪的。哪怕是当初知道沈眠枝和别人结婚,傅裕在遭受打击之余,也仍然还有那么一丝期盼,总觉得就算他结婚了也还可以离婚。

何况这不过是联姻而已,他总是会有机会的。

可现在听到沈眠枝说自己已经扔掉了精心准备的礼物,傅裕忽然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裕的眼睛通红,哀切地望着沈眠枝:“我……知道了。”

沈眠枝没有动容,也没有嘲讽,只是安静地看了傅裕几秒,垂下睫毛,转身离开。

身后的傅裕低下头,一滴眼泪砸进了庄园的绿草地上,隐没不见。

他没有和之前那样歇斯底里发疯,也没有勇气再挽留。

傅裕失魂落魄地走了。

“……”

傅敛过来时,就见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自家宝贝面前晃悠着走了。

傅敛:“???”

他快步走过去,半圈住沈眠枝的肩膀,挡住附近零星几个看过来的人的目光。

他担忧道:“眠枝?”

沈眠枝朝傅敛笑笑:“就是说了几句话,我没有被欺负。”

“嗯。”傅敛摸了摸沈眠枝的发尾,“走吧,去看看歌舞表演。”

两人一起到中央的场地,在前排坐下。

正在台上唱歌的是个当红歌手,有一把独特的烟嗓。她弹着钢琴,唱了一首经典老歌。

一曲终了时,傅敛侧眸:“眠枝之前在学校表演过吧?”

“嗯,高中有过两次参加文艺汇演。”沈眠枝说,“不过不是唱歌,都是乐器表演。”

傅敛笑着夸道:“眠枝好厉害。”

这语调,听起来好像是在哄小孩。

沈眠枝轻轻嗯了一声:“敛哥也很厉害的。”说完,他转过头,继续看台上的表演。

台上的舞者翩翩起舞,傅敛的注意力始终在身旁人的身上。

——傅敛其实知道沈眠枝的每一场表演,他甚至去现场看过。

六年前的秋天,北城中学的礼堂,尚未长开的漂亮少年坐在钢琴前,繁复精致的礼服衬得他更像是一个小王子,优雅又闪耀。

演奏者是最最古板的小王子,琴音却轻快灵动,流淌在宽敞的礼堂,敲击着听者的心。

傅敛如同现场的每个学生那样,紧紧注视着台上的表演,如同他们一样不吝啬掌声,最后悄悄地离开。

只有礼堂外落下的树叶知道他曾经来过。

……

歌舞表演之后便是募捐活动。晚会上的人们游刃有余,或真心或假意的展现爱心,抓住机会社交。

这场慈善晚会结束后,沈眠枝又陷入了好几天没日没夜的忙碌。

临近十二月底,沈眠枝参加的大型项目终于结束第一阶段的任务,得到了丰硕的研究成果。

众人终于从疯狂加班的状态结束,十几号人嚷嚷着出去聚会,顺便庆祝一下。

他们讨论半天,最后决定先去一家特色菜馆聚餐,然后去本地新开的一家酒吧看乐队表演,喝喝酒放松一下。

“那家酒吧的驻场乐队很不错,互动做得很好,有几款酒听说特别好喝,早就想去试试了!”一位师兄兴致勃勃地说着,挠了挠头,“嘶,不过咱们有几位女孩子,还是看大家的意见,想吃完饭就走,或者去听听歌听完就早点回家也没关系的。”

几位女孩子对此挺感兴趣的,决定去看看。

那位师兄比了个OK的手势,又转头看沈眠枝:“师弟,你去酒吧吗?”

沈眠枝沉吟片刻。

他其实去过几次酒吧——被钟迎或是程尧拉着去的。体验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唯一的感觉就是有点吵。

不过他没打算扫大家的兴,说道:“去看看吧。”

“好嘞!”

一群人兴高采烈,当即就出发。半路上,沈眠枝收到了傅敛的语音。

“聚会吗?我现在还在公司,有个会议要开,可能没这么快过去。等我结束工作就去找你。”

沈眠枝回了一句好,跟着众人一块去聚餐。

这帮人为了实验,这几天每餐都吃得潦潦草草,这会儿放松下来大吃特吃,活像是八百年没吃饭似的。

享受完美食,众人又浩浩荡荡前去酒吧。

这家新开的酒吧颇具艺术感,里面的装修是钟迎会喜欢的风格。

一楼是大厅卡座和舞台舞池,二楼的卡座是半封闭的,可以俯视大厅。三楼则是独立封闭包厢。

灯光迷离,音乐欢快,一派喧嚣热闹的模样。

一行人来到预订好的卡座。这个大卡座在角落的位置,还有艺术藤蔓隔开其他卡座。

大家都不怎么喜欢玩游戏,就没玩什么大冒险,只是一边看乐队表演,一边激动地聊天。

沈眠枝看了看面前的一小杯红酒,端起来抿了一口。

酸甜里带了点涩,有种独特的清甜回甘,确实还不错。

他对自己的酒量有自知之明,抿了几口就暂且放在旁边,听大家的欢乐聊天。

二楼。

傅裕转着手里的酒杯,心不在焉地听那几个朋友在吹嘘自己新交的女朋友,对这些话题提不起任何兴趣。

忽然,一个染黄毛的年轻男人对傅裕挤眉弄眼:“二少,你看那里,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人?”

傅裕骤然回神,往那个方向一看,还真的看到了沈眠枝。

沈眠枝坐着的卡座放了藤蔓,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侧脸。他古板矜贵的气质与酒吧格格不入,又充满了矛盾的吸引力。

“啧啧,这不就是送上门的机会?”那个纨绔子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里天时地利人和,二少要不要用点……”

这人说的是什么下三滥手段,傅裕当然明白。

傅裕沉默了好一会,摇头拒绝:“算了。”

要是用了那种手段,沈眠枝只会更恨他……他不想再错了。

……

一楼角落的卡座。

服务生微笑着给他们送上新的酒水,为大家续杯,服务态度非常好。

大家没怎么在意,只是专注地听一个小师妹激情讲述:“……我一看仪器检测的数据,好家伙!那泼鼠又要死了!我就是说了它一句学学野鼠的生命力,它居然就敢死给我看!说时迟那时快,我马上拿出眠枝师兄的照片,进行美颜催眠!哈哈,活了!”

一群人啪叽啪叽鼓掌:“哇——!真牛!”

旁边的沈眠枝:“?”这群人是不是喝多了。

沈眠枝默默端起自己的酒杯,又抿了几口酒。

话题从沈眠枝究竟有多神奇,到比拼这段时间谁掉的头发最多,最后大家开始痛骂坐地起价的试剂供应商。

沈眠枝看着这些家伙骂得不重样还要努力文明用语,有些想笑,又忽然感觉自己有点热。

沈眠枝尽力冷静地思索了一会,慢吞吞地把右手覆盖在左手脉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