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传来陈默带着笑意的声音:\"兄弟,浪漫啊——\"那语调上扬着,满是揶揄,\"江山为聘啊?小祖宗感动坏了吧?\"
\"感动?\"他嗤笑一声,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上那个还在隐隐作痛的咬痕,\"她差点把我办公室拆了。\"
\"哟,这么激烈?\"陈默笑得愈发欠揍,\"看来凌总这聘礼送得值啊!\"
\"她不喜欢。\"简单的四个字,却让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陈默顿了顿,不着痕迹地转开话题:\"你托我办的事办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
\"再等等。\"凌寒打断他,声音沉了几分,\"现在还不是时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最终只传来陈默一声轻叹:\"好,随时告诉我。\"
他忽然又轻佻地补了句,\"兄弟,节哀。\"
通话结束,凌寒放下电话,返回落地窗前,花园里已空无一人,只剩下秋千还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他其实根本没有工作要处理。白天她那几句话,像刀子似的,在他心里翻搅了一整天。
\"你就这么馋我的身体?\"
\"卖身钱?\"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虽然后来他们都默契地装作若无其事,但今日不愉快始终横亘在彼此之间,像一道看不见的裂缝。
“小白眼狼。”他低骂一句,指节抵在眉心,用力揉了揉。
\"我给你这些,是怕你再受半点委屈...\"他的声音散在风里,手指无意识收紧捏得咯吱作响,\"是让你能堂堂正正站在所有人面前...\"
可到了她嘴里,竟成了什么?一场见不得光的交易?一次用金钱衡量的买卖?
凌寒推开窗户,槐花甜香丝丝缕缕地缠上来——像极了她每次被他吻到缺氧时,眼里漾起的那层湿漉漉的雾气。
他忽然自嘲地勾起嘴角——偏偏她还说对了。
他的确馋她。
馋她生气时发亮的眼睛,馋她咬人时尖尖的虎牙,甚至馋她砸东西时那股子疯劲。
凌寒盯着主卧的方向,喉结重重滚动,像今日这种情况,他现在根本不敢回房间。
怕一推开门,就看到她那糟糕的睡相,睡裙滑到大腿根的模样;怕一靠近,就忍不住去尝她唇间的味道;更怕她半梦半醒间,再嘟囔一句“卖身钱”——那他可能真的会当场证明给她看,什么叫“馋”。
凌寒的指节捏得发白,书房的座钟敲过凌晨两点——
去他妈的理智。
他踹开椅子,大步走向主卧。
西装裤上还沾着白天被她推倒在地时的褶皱,锁骨处的咬痕在黑暗中隐隐发烫。
大不了再挨顿骂。
大不了再被她咬几口。
反正这些年,他身上哪处没留下她的牙印?
凌寒松了松领口,喉结滚动间已经站在了主卧门前,他猛地推开卧室门,手指重重按在开关上。
冷白的灯光瞬间倾泻而下,照亮了空荡荡的房间——
床铺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窗帘在夜风中轻轻摆动;浴室门敞着,里面黑漆漆的没有水汽。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浅浅?\"
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