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浅看他发红的眼眶,突然明白这份股权转让书不是施舍——是他亲手递来的刀,要她与他一起向命运宣战。
丁浅只听见凌寒压得极低的一句:\"浅浅,当年我没能护住你,现在我要全世界都知道——凌氏是你的盾,也是你的剑。\"
丁浅的指尖紧紧攥着那份股权转让协议,纸张在她手中微微发皱:\"你把股份都转给我...那你呢?\"
凌寒忽然靠近,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轻颤的睫毛,声音里含着无限柔情:\"你雇我啊,我做你的专属职业经理人。\"
凌父猛地拍案而起,实木会议桌被震得嗡嗡作响:\"胡闹!你这是要把凌家基业拱手让人!\"
凌寒不紧不慢地直起身,指尖在股权转让书上轻轻一点,平静的说:\"爸,您的股份给凌傲,我一分不要,我的股份我自己做主。\"
丁浅震惊地抬头,凌母的脸色瞬间惨白,精心修饰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律师团队集体低头装死,谁都不敢看凌董暴怒的脸色。
\"你为了个女人,连家业都不要了?\"凌父没想到他居然做到如此地步。
凌寒突然低笑出声,伸手揽住丁浅的肩:\"家业?\"
他环顾这间金碧辉煌的会议室,目光最后落在父母铁青的脸上,\"你们逼走她的时候,我就已经不要了。\"
凌寒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今天来,只是通知各位——\"他忽然扣住丁浅的手,十指相缠,\"从今往后,欺负她就是跟凌氏最大的股东过不去。\"
凌母精致的面容终于出现裂痕,涂着蔻丹的手指紧紧攥住珍珠项链:\"寒寒,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她的声音尖利得不复往日优雅,\"为了个外人...\"
\"妈。\"凌寒突然打断她,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您当年做的那些事情,至今都没有给浅浅一个交代,我不是在征求您同意。\"
凌寒将丁浅的手举到唇边轻吻,目光锁住母亲,\"我是在替您赎罪。\"
凌母的嘴唇开始发抖,精心修饰的妆容掩盖不住突然苍白的脸色。
丁浅感觉到凌寒的手在微微发抖,这才发现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游刃有余。
凌母:“你……”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丁浅松开凌寒的手,唇角忽然扬起一抹的笑意。
她缓缓站起身,仰头看着他,\"凌寒,我不需要你赎罪。\"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拿起那份烫金的股权文件,慢条斯理地撕成碎片。
纸张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格外清脆。
\"你们凌家的东西,\"她扬手,碎纸如雪花般飘落在地上,“我不稀罕。\"
凌寒的瞳孔骤然紧缩,他伸手想抓住她:\"浅浅...\"却在触及她指尖的瞬间被她躲开。
丁浅看着他,说:\"除了你。\"
她又缓缓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你们凌家的东西,我不稀罕。除了你,阿寒。\"
\"我从始至终想要的,就只有你。\"丁浅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而坚定地剖开所有伪装,\"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各位,恕不奉陪,告辞。”话音刚落,她已经走到了会议室门口,手搭在门把上。
他望着丁浅挺直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你又要去哪里?\"
丁浅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阿寒,我不去那里。我哪里都不会去,只是回学校。\"
她转过身,逆光中的身影单薄却倔强:\"等你想清楚了,可以来学校找我。\"
陈特助站在会议室里,望着丁浅挺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外。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得出奇——这个结果,他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沉默了一会儿,凌寒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就冲了出去。
陈特助看着自家总裁仓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场景,他太熟悉了。
就像以前那样,凌总一定会追上他的姑娘,而丁浅,也一定会转过身来。
丁浅刚走到电梯口,指尖还未触到按钮,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微微侧头,从电梯门的反光中看到凌寒追来的身影。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开启。丁浅抬脚要迈进去,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拽住了手腕。
凌寒的掌心滚烫,带着微微的汗意,将她整个人转了半圈。
她看着凌寒晦暗不明的神色,那双总是噙着笑意的凤眼此刻沉得吓人。
\"你又这样......\"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得像是压抑着什么,\"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