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人摆了摆手:“行。不过此番信报,属实骇人,确实得谨慎些,待会咱们还得一起去面见殿下。”
“喔?如此关键?”董大人神色凝重,太子殿下向来不喜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还是他二人劝了好久,殿下才勉强同意布局,但一再强调不可行阴诡之事。
一个时辰后,东宫太子殿下的书房。
禁足后,太子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除了不能离开东宫,议事,练字,习武,同平日没什么两样。
“殿下,田泽和董永贞二位大人在外求见,说有急事。”一旁的内侍低声回禀。
“请他二人进来。”太子一心看着桌上的字,并未抬头。
“二位有何急事?”太子起身,请他二人坐下。
饶是习惯太子一直如此,田泽和董永贞礼数周全,不敢怠慢,见太子一直站着,二人立在一旁,瞧着左右侍从,含糊其辞。
太子屏退众人,眸色凝重了些许:“究竟是何事?”
董永贞看了田泽一眼:“还是你说吧。”
“殿下,微臣派出的探子,平日一直蛰伏,近来曹永禄不安分,四处挑事,微臣才启用了这批探子探听,殿下放心,除此外,他们没有行任何越轨之事。”田泽垂眸,偷瞄了太子,先给他铺垫一二。
见太子面上不曾露出反感之色,田泽心中舒了半口气,缓缓说道起来。
一是尚酝局内,近来有些反常,典御沈怀瑾同奉御顾青之间似有些许龃龉,好几回在值房内,二人掩上门窗,似有争吵。
二是东京城里,曹永禄手下一批甚为隐秘的暗卫,近来私下杀人,伪装成意外起火,手段颇为精妙,连开封府也瞒了过去。而所杀之人,是十七年前鸿胪寺寺卿崔修文大人的旧仆,因常年不在府上办差,当年侥幸活命。更为蹊跷的是,探事司司使崔景湛也在暗中查此事。而他素日里同顾青似乎私下交好,可最近二人又像是决裂了。
一番弯弯绕绕,太子殿下眉头皱起:“开封府没有发现端倪?”
田泽同董永贞对视一眼,暗道果然,他们这位殿下的关注点向来同他们不太一样。
田泽心中一合计,顺着太子殿下的话头往下:“殿下,微臣以为,其中必有内情。殿下想啊,十七年前,崔府意外大火,九十多口人,无一活口,这得是什么意外才能如此凑巧?若真是意外,为何十七年后,曹永禄的人还要追杀当年幸存之人?这些可都是最近犀角杯现世后,才发生的。殿下,崔司使,也姓崔。他既是曹永禄的人,为何要私下查曹永禄?还有顾青,一身酿艺,前几桩酒务案看来,甚是正直坚毅,为何私下同崔景湛交好?桩桩件件,必不简单啊!”
见太子殿下神思凝重,不曾开口,田泽上前两步,身子微微前倾:“殿下,若能查清个中端倪,说不定能发现曹永禄的罪证。若能拉拢崔景湛和顾青,说不定能发现更多……”
太子闻言,并未开口,他缓缓踱步到书桌后头,盯着桌上的字,眸色飘忽,良久,他抬头,打量着面前两人,面色难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