睐娘焦急地又道,“这箱子不能动,里面都是我的体己物件!”
两名差役若在平时,早就破箱翻检了。他们停顿了一下,看向县尉,县尉又看向县令。
“肯定是将人藏箱子里了!”老鸨见睐娘不肯开箱,大叫起来,“你以为仗着陈大人和县老爷给面子,就不查你箱子了是吧?开!打开!”
“你是县令?查不查,轮得到你在这大呼小叫?”县尉骂道,说完又谄媚地向县令请示。
陈云峤见县令为难,沉吟半刻,上前拱手道:“姑娘家的体己物件,不方便让外人看。”
众人听了脸皮抽抽,这陈大人真是宠爱玉京姑娘啊,居然公然与官府对着来。
县令正要说话,陈云峤又道:“可否请几个妇人来,让玉姑娘开箱查看?”
县令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官大一级压死人,陈大人回京是官复原职,三品大员,他可真不想得罪;但若被人告他罔顾国法、包庇官员家属,他也吃罪不起。
“我是女的!我来检查行了吧!”老鸨像个赌徒,命令睐娘,“将箱子打开!”
睐娘无奈地转向县令道:“小女子虽是出身青楼,但如今已是良民。老鸨不甘小女子跳出火坑,不能再给她做摇钱树,便欲构陷于小女子。真相大白后,求老爷给小女子一个说法。”
县令听着她娇软的声音,身子酥了半边,后悔当初没去青楼先下手为强,点头应下。
“青萍,开锁!”睐娘娇喝一声。
老鸨脸上有些慌,又故作镇定,扬起下巴:“昨儿个,县尉已将九江府翻了个底朝天,哪儿都找不着人,肯定就是玉儿你搞的鬼!”面对她的虚张声势,睐娘面无表情。
“若是箱子里没有人,妈妈可要吃个诬告之罪!”睐娘声音拔高冷冷地道。
前面马车内,陈云峤的夫人陈氏,听见外面动静,派了贴身丫环来查看。得知是陈云峤新从青楼买来的女子作妖,气得砸了手里的茶碗。她抬脚下了车,对陈云峤没好气地道:“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不是说要尽快上路吗?”
她眼角看也没看睐娘,好似睐娘是件脏东西,看了会犯恶心。
青萍见着眼前的妇人——鞋拔子脸、吊梢眼,满头珠翠,身上穿着最上好的杭绸,脸上是官太太的威势——去开箱的步子顿了下来,看向睐娘。
这不好相与的当家主母像母老虎一般,上前拽着陈云峤的胳膊:“为不相干的人耽误时间干嘛?我们走!”
睐娘和青萍吃惊地看着陈云峤乖乖地被拽走。陈云峤边走边尴尬地对睐娘点点头。
老鸨见陈云峤被拉走,脸上露出畅快的笑:“离了我怡红院,我还以为攀上啥好日子了,原来是入门做妾都不得的外室,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