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地感知到,那匕首里封存的,是他自己!是他作为“江白”存在的证明!是他与林七夜、与姨妈、与炫迪、与这个世界所有羁绊的根源!
然而,林七夜根本听不到,或者说,他毫不在意!他的眼中只有“容器”和“为白白保存因果”的执念!
“就用你……暂存这些因果吧!”林七夜的声音冰冷无情,握着因果之匕的左手,毫不犹豫地、狠狠刺向江白精神体的心脏位置!
噗嗤!
没有实体的血肉撕裂声,只有一种灵魂被强行洞穿、被异物强行塞入的、难以言喻的剧痛和窒息感!
那柄晶莹剔透的因果匕首,毫无阻碍地刺入了江白精神体的核心!
“呃啊——!!!”
江白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如同被投入滚油的虾米般剧烈弓起、抽搐!无量银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被无尽的痛苦和混乱淹没!
无数画面、声音、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涌入他的意识!
是林七夜在沧南梧桐树下炽热的拥抱……
是姨妈端上热粥时慈祥的笑容……
是炫迪扑进怀里时清脆的“爸爸”……
是珈蓝温婉的问候……
是守夜人并肩作战的热血……
是分离时的痛苦……
是等待的煎熬……
是……是那份属于“江白”本体的、深沉到骨髓的爱恋、眷恋、责任、守护……以及……对林七夜刻骨铭心的爱意!
这些被他分离出去、随着善念消散而本该沉寂的情感,此刻被这柄强行插入的因果之匕,如同钥匙般打开闸门,汹涌澎湃地、粗暴地灌回了这具分魂的躯壳!
情感洪流的冲击,远比匕首刺入灵魂的物理痛苦更加猛烈百倍!让他几乎瞬间崩溃!
“呃……七……七夜……”江白痛苦地蜷缩着,泪水不受控制地从银眸中汹涌而出,混杂着灵魂层面的剧痛和被最爱人误解伤害的绝望。
林七夜看着江白痛苦扭曲的模样,看着他眼中汹涌的,熟悉到让他心脏抽痛却又被他强行解读为“模仿”的泪水,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不忍,但瞬间就被更深的偏执覆盖。
他不能心软!这只是容器!是为了白白必须承受的!
他松开扼住江白脖颈的手,转而一把抓住江白凌乱衣襟的前襟,如同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粗暴地将几乎失去意识、还在痛苦痉挛的江白拖向那间属于他的房间!
“你给老子待在这里!”林七夜一脚踹开房门,像扔垃圾一样将江白狠狠甩了进去!
江白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胸口插着的因果之匕散发着幽幽光芒,剧痛让他蜷缩成一团。
“在白白回来之前……”林七夜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所有光线,声音如同寒冰,“你哪里也不准去!不准出来!更不准……再用这张脸,露出这种表情!”他的目光扫过江白痛苦流泪的脸,那份熟悉感让他心如刀绞,却又无比愤怒——这该死的分魂,模仿得实在太像了!
“滚开!别碰我!”江白忍着剧痛,看着林七夜转身就要关门,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愤怒!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想阻止林七夜离开!
他不能就这样被锁在这里!
他要去前线!
湿婆怨!诸神!
七夜有危险!
“由不得你!”林七夜眼神一厉,猛地回身!看着江白挣扎着伸出的手,看着他脸上那份混合着痛苦和焦急、熟悉到让他灵魂颤抖的神情,一股无名邪火混合着某种扭曲的占有欲轰然爆发!
他一步跨入房间,俯身,在江白惊骇的目光中,狠狠吻了下去!
那不是温柔的吻,而是带着惩罚、带着宣泄、带着一种近乎撕咬的暴戾!
滚烫的唇瓣粗暴地碾压在江白冰冷的唇上,牙齿磕碰,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林七夜的手死死扣住江白的后脑勺,不给他任何挣脱的机会,仿佛要通过这个充满血腥和暴力的吻,将那个“模仿”他白白的分魂彻底撕碎、吞噬!
“唔……!”
江白瞪大双眼,无量银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屈辱和深入骨髓的痛楚!
唇瓣被咬破,灵魂都在这个充满掠夺和惩罚意味的吻中颤栗!
他想反抗,但胸口的因果之匕带来的剧痛和情感洪流的冲击让他浑身无力,只能被动承受着这份来自爱人的……凌辱。
不知过了多久,林七夜才猛地松开他。
他的唇上也沾染了江白的血,眼神混乱而痛苦,又带着一丝发泄后的空洞。
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衣衫凌乱、唇瓣染血、胸口插着匕首、眼神空洞绝望的江白,仿佛要将这个“容器”的惨状刻进脑海,提醒自己这只是工具。
“记住你的位置……容器。”林七夜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不再看江白,决绝地转身,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沉重的锁扣声响起,彻底隔绝了内外。
房间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冰冷的地板上,江白蜷缩着身体。
胸口的因果匕首散发着微弱的、却持续带来撕裂般痛楚的光芒。
唇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残留着林七夜暴戾的气息和血腥味。
衣衫凌乱,露出精瘦却布满无形伤痕的胸膛。
他空洞的银眸望着紧闭的房门,望着那隔绝了林七夜身影的厚重木板,灵魂仿佛被彻底掏空,只剩下无边的冰冷、剧痛和……一片狼藉的茫然。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未动。只有那柄插在胸口的因果之匕,如同一个残酷的烙印,无声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