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驱散了夜的寒意,却未能驱散笼罩在林七夜心头的阴霾。
他不想江白陪他一起冒险,但江白说什么都不干。
无奈之下,两人并肩走在沧南清晨略显清冷的街道上,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王富贵生前最后出现过的几个地点,以及类似离奇死亡案件发生的位置。
他们走访了那家名为“老地方”的破败小酒馆。
后巷的血腥早已被清理干净,连一丝异样的能量残留都未曾留下,干净得仿佛昨日的惨案只是一场噩梦。
酒馆老板是个眼神浑浊的老头,对警方的询问都含糊其辞,面对江白和林七夜更是一问三不知,只反复念叨着“喝死的,喝死的”。
他们去了王富贵那位于老城区的、散发着霉味和劣质酒精气息的出租屋。
逼仄的空间里堆满了垃圾和空酒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林七夜的空间感知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每一个角落,江白的无量银眸也捕捉着最细微的异常痕迹。
然而,一无所获。
这里只有着一个长期酒鬼的烟酒气和一团乱麻的生活痕迹。
他们又去了另外两处官方记录为“意外猝死”的地点——一个老旧小区的单元楼下和一个深夜打烊的便利店后门。
同样的干净,同样的毫无破绽。
凶手仿佛一个幽灵,在黑暗中精准出手,又在黎明前彻底抹去一切痕迹,只留下官方报告上那冰冷的“意外”二字。
时间在徒劳的奔波中流逝。
夕阳再次西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七夜紧抿着唇,眼神冷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这种有力无处使、有敌无处寻的感觉,比面对铺天盖地的神秘生物更让人憋闷。他习惯了刀锋所指,直取要害,而非像现在这样,在迷宫中兜兜转转。
“又扑空了。”林七夜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挫败感,踢开脚边一颗碍眼的小石子。
江白的神色却显得平静许多。
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远处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建筑轮廓上,感受着身边人散发出的、如同困兽般焦躁不安的气息。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握住了林七夜微凉的手指,轻轻捏了捏。
“不算徒劳。”江白的声音清冽,如同山涧清泉,抚平了林七夜心头的躁意,“至少,我们确认了对方的谨慎和强大。能如此干净利落地抹除痕迹,避开所有可能的探查,其组织性和隐匿能力远超寻常。这本身,就是一条重要的信息。”
更重要的是,林七夜在他身边。
江白侧过头,看着林七夜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格外深邃硬朗的侧脸轮廓。
那双总是锐利如刀的眼眸,此刻因为烦躁而微微眯起,却依旧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
只要有他在,哪怕前路是万丈深渊,是无尽迷雾,江白心中都充盈着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林七夜都会挡在他身前,而他,也绝不会让任何伤害降临到林七夜身上。
这份相互守护的信念,是比任何线索都更强大的力量。
“而且,”江白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时间没有浪费,你在陪我。”
林七夜微微一怔,焦躁的心绪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瞬间抚平。
他反手更紧地握住江白的手,十指相扣,那份熟悉的、独属于江白的微凉触感从指尖一直熨帖到心底。
是啊,他在陪着江白。
这些调查、守护、并肩前行……这本就是他们共同生活的底色。只要人在身边,每一步,无论有没有收获,都自有其意义。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无谓的烦躁压下,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沉稳。他看向江白,问道:“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请你。”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带着对江白习惯性的关切。
看着林七夜瞬间调整好的状态和那双专注询问自己需求的眼睛,江白心中暖意更甚。
他唇角勾起一抹清浅却真实的笑意,银眸在夕阳下流转着柔和的光彩。
“都可以。”江白回答得轻松而信任,“你选的,我都喜欢。”
夕阳的暖光中,两人牵着手,走向街角那家飘着食物香气的、看起来干净温馨的小面馆。
不过江白在经过一处电灯的时候,拍了拍上面有些要脱落的小广告。
天神庙
至高无上的创世神梵天,端坐于莲花宝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