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例行检查苏雨的监护仪器。林晓屏住呼吸，能感觉到陈医生紧贴在她身后，他的心跳异常缓慢，完全不像是紧张状态下的人类心率。
护士完成检查后离开了。陈医生这才松开林晓："医院的夜班巡查每两小时一次，我们还有时间。"
"你还没说完，"林晓追问，"那个姓苏的女人怎么了？"
"苏文华醒来后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当晚值班的护士长告诉我，她在深夜独自查房时，看到苏文华病床周围的仪器线全部飘在空中，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着。更可怕的是..."陈医生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护士长说苏文华的病床下堆满了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有不同的人在尖叫。"
林晓的皮肤爬满鸡皮疙瘩："后来呢？"
"护士长一周后辞职了，据说精神失常。苏文华出院后不久就生下一个女儿，然后...消失了。有人说她自杀了，但尸体从未找到。"
苏雨。苏文华的女儿就是苏雨。林晓的大脑飞速运转，拼凑着线索：苏雨的母亲与恶灵做了交易，获得二十年寿命，条件是到时候带回五个祭品。现在期限已到，苏雨被迫完成母亲的契约...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林晓警惕地问。
陈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因为你是'五阴之人'，五行属土，是封印的核心。二十年前仪式失败是因为缺少土系的献祭者——你母亲本应是自愿牺牲的那个，但她动摇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林晓后退一步，撞上了墙壁。
陈医生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向苏雨的病床，轻轻抬起她的右手腕。绷带下，一个奇怪的符号隐约可见——不是苏雨自己画的火符号，而是一个林晓从未见过的标记，像是几个汉字叠加在一起。
"这个符号在过去三天里逐渐显现，"陈医生说，"和二十年前苏文华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林晓突然明白了："你在二十年前就是她的医生！"
陈医生点点头："我一直关注着这件事。当警方通知我两个女孩从老宅被送来时，我就知道仪式又开始了。"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但这次不同，五个符号已经激活，只是封印还不稳定。"
"因为缺少自愿牺牲者？"林晓想起赵明消失在光柱中的场景。
"不，因为缺少正确的容器。"陈医生指向苏雨，"她正在成为新的容器。恶灵需要活体宿主，当年它选择了苏文华，现在选择了她的女儿。"
林晓想起镜中苏雨的警告：小心医生，不是人。她突然意识到面前的陈医生可能根本不是人类。
"你到底是谁？"她的手悄悄摸向床头柜上的镜子。
陈医生笑了，嘴角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宽度："我是见证者，是记录者，是...桥梁。"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诡异的光，"你母亲日记里提到的五面'真镜'，我知道在哪里。"
林晓已经拿到了镜子，迅速举起来照向陈医生。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团蠕动的黑色物质，中心有个血红的眼睛正盯着她。
"啊！"她失手摔碎了镜子。
陈医生——或者说那个伪装成他的东西——发出刺耳的笑声："聪明的女孩。但镜子对我没用，我只是个信使。"他的形体开始扭曲变形，"如果你想救你朋友，找到五面真镜。它们被藏在..."
突然，病房的灯全部亮起。真正的陈医生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名保安。"林小姐！"他喊道，"离开那个病人！"
林晓回头，发现刚才那个"陈医生"已经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但地上破碎的镜子证明那不是幻觉。
"有东西...它伪装成你..."林晓语无伦次地说。
真正的陈医生皱眉："林小姐，你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必须坚持你回到自己病房，接受进一步检查。"
保安上前架住林晓的胳膊。在被带走前，她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苏雨——她的右手腕上，那个奇怪的符号正在渗血，在白色床单上留下点点猩红。
回到病房后，林晓被注射了镇静剂。在药物起效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洗手间的门再次缓缓打开，镜子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对她做了个"过来"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