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拽住陈墨的手腕就往石室后方冲，通风口藏在一堆破碎的陶片后面，她用洛阳铲扒开陶片时，锋利的陶刃划破了她的虎口，血珠滴在陶片上，很快被潮湿的地面吸了进去。
“先过。”陈墨蹲下来，双手撑地让苏檀踩着他的背。
通风口只有半人高，他挤进去时，后背擦过粗糙的岩壁，疼得他闷哼一声。
苏檀在前面拉他，她的手因为刚才的伤口有些滑，但力气大得惊人，硬是把他拽进了通道里。
通道里弥漫着霉味，混着铁锈的腥气。
两人猫着腰往前挪了大约二十米，陈墨的“契约感知”突然剧烈震动——那些淡蓝色丝线又出现了，这次更粗、更亮，像被泼了荧光粉的绳子，直接缠在前方五米处的几个人胸口。
他屏住呼吸，借着通道顶端透下的月光望去。
为首的男人穿黑色战术服，胸口别着枚徽章：青铜纹路盘成漩涡状，中心嵌着颗暗红色宝石——和黄泉炉上刻着的“幽界核心”标记分毫不差。
“陈墨？”苏檀察觉他的僵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瞳孔微微收缩，“是他们……”
陈墨感觉喉咙发紧。
他想起系统提示里“契约绑定”的说明，想起镜中残影说的“守护责任”，此刻所有线索突然串成一条线——父亲的失踪、黄泉商盟的复苏、幽界核心的追杀，原来从他触碰到西周青铜觥的那个雨夜开始，就已经被卷进了一场跨越千年的局。
两人又摸黑走了半小时，直到确认身后没有脚步声，才从一处裂缝钻了出来。
莫高窟的月光铺在戈壁上，像撒了一层碎银。
苏檀靠着风化的岩壁坐下，从背包里摸出止血药粉撒在虎口的伤口上：“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快。”
陈墨没说话。
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烽火台轮廓，玉牌在掌心的温度始终没退。
“契约感知”里的丝线还在跳动，其中最亮的那根正指向烽火台方向。
他想起系统刚解锁的“契约召唤”，喉咙动了动，最终只是低声道：“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近……也更强。”
苏檀抬起头，避阴玉在她颈间晃了晃，月光透过玉身，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青白。
她擦掉手上的血，将洛阳铲往地上一插：“那么，我们就必须变得更强。”
风卷着沙粒掠过他们脚边。
陈墨望着烽火台的影子，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里的声音：“墨儿，找到封魂之钥，你就知道我在哪了。”此刻玉牌贴在他心口，像父亲的心跳。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半张地图，又看了眼远处的烽火台——那里有他要找的答案，也有更危险的未知在等待。
“走。”他伸出手，拉苏檀起来。
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交叠，朝着烽火台的方向走去。
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声，像谁在很远的地方，轻轻拨动了命运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