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符牌尖端插入地面,嘴唇快速开合,念诵的咒语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幽泉归墟,星轨现形……”
地面突然震颤起来。
祭坛西北角的青石板裂开蛛网般的细纹,幽蓝色的光从裂缝中渗出来,像有人在地下举着盏将熄的鬼火。
男人的瞳孔在蓝光里缩成针尖,压低声音:“终于找到了……‘冥启之钥’的真正归属。”
他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那团蓝光。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
一道无形的气墙突然从裂缝中涌出,男人整个人被拍飞出去,后背撞在三米外的石壁上,又重重摔在地上。
他闷哼一声,战术服手肘处撕开道口子,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暗紫——是被阴煞之气侵蚀过的血。
裂缝深处传来一声叹息。
那声音像风穿过空谷,带着千年的沉淀,又像是谁在极远的地方轻轻说了句“可惜”。
“时机未至……再等一人。”
陈墨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这声音他听过——在父亲失踪前的那个雨夜,他躲在衣柜里,听见客厅传来类似的叹息,接着是父亲压抑的低吼:“所以你要他重走我的路?”
苏檀的手在他掌心轻轻掐了一下。
他低头,见她正盯着那道裂缝,避阴玉上的血丝此刻全聚在玉心,凝成个模糊的“司”字。
男人在地上挣扎着翻身,战术头盔滚到陈墨脚边。
陈墨这才看清他的脸——二十七八岁,左眉骨有道旧疤,此刻正捂着胸口咳嗽,每咳一声都有血沫溅在青石板上。
阴影里,陈墨松开苏檀的手。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像在应和某种古老的节拍。
系统在耳畔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与‘司命殿’血脉存在弱关联。”
苏檀按住他即将迈出阴影的手腕,轻声道:“小心。”
陈墨低头看她,月光正落在她眼尾的血渍上,将那抹红染成琥珀色。
他突然想起仪式结束时她说的“新的开始”,喉间的那团棉花终于散开。
他迈步走出阴影,鞋跟磕在青石板上的声响在空荡的地下空间里格外清晰。
男人抬头,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