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系统面板突然弹出红色警告:“群体控心术即将完成,建议立即使用铜钥核心能力。”他咬了咬牙,反手握住苏檀的手腕,把她拽到身后:“抓紧我!”
铜钥插入地面裂缝的瞬间,密道像被投入巨石的湖面般震动。
陈墨能感觉到钥匙在往下沉,每一寸都像在切割他的掌心,鲜血顺着钥匙纹路滴进石缝,在地面画出古老的阵图。
苏檀死死攥住他的衣角,避阴玉在她颈间烫得发红,她看见阵图里浮现出无数模糊的人影,有穿西周祭服的,有披灰袍的,最后都汇聚成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冥契录》里记载的守炉者。
“镇压。”陈墨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阵图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六名门徒的动作僵在半空,幽蓝火焰“噗”地熄灭,灯笼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年轻人最先软倒,他腐烂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露出张二十来岁的清瘦面孔,额角有道和陈墨相似的月牙形伤疤。
震动渐渐平息。
陈墨擦了擦额角的汗,刚要弯腰扶年轻人,就听见头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
他抬头,愣住了——原本被堵死的密道入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阶一阶的青石阶梯,像条灰色的蛇,蜿蜒着通向黑暗深处。
苏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避阴玉的青光突然转弱。
她摸出手机照向阶梯,光束扫过最上层台阶时,照出几个模糊的脚印——是沾着泥的运动鞋印,和陈墨父亲失踪前穿的那双,尺码一模一样。
“墨儿……你终于来了。”
极低的呼唤从阶梯尽头飘来。
陈墨的呼吸一滞,那声音太熟悉了,像小时候他躲在衣柜里,父亲蹲在外面敲柜门时的语气。
他握紧铜钥,钥匙突然发烫,烫得他掌心发红——这次不是系统的力量,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温暖的东西,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苏檀碰了碰他僵硬的肩膀:“要下去吗?”
陈墨望着阶梯深处,那里黑得像能吞噬所有光,但他听见了心跳声,很轻,却和自己的心跳同频。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冥契录》,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六名门徒——年轻人的伤疤在月光下泛着淡粉,和他童年时摔破额头留下的疤,位置分毫不差。
“下去。”他说,声音比想象中稳,“我父亲在等我。”
阶梯尽头的黑暗里,传来青铜撞击的轻响,像有人在拨弄炉上的锁链。
陈墨迈出第一步时,鞋底碾过颗小石子,石子骨碌碌滚下去,撞在什么金属器物上,发出“当”的一声——是青铜的声音,很沉,很旧,像沉睡了千年的古物,终于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