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糟的是,三个黑袍人正朝他们走来。
为首的那个掀开兜帽,露出半张腐烂的脸,蛆虫从他眼眶里爬出来,落在青石板上:"有意思......能破誓缚锁链的,除了商盟供奉,只有......"
"轰——"
青铜炉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陈墨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苏檀的《冥契录》"啪"地摔在地上。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时瞳孔骤缩——炉口的幽蓝火焰变成了漆黑,炉身的饕餮纹正在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石质,像是某种封印被打破了。
"是谁动了誓缚中枢?!"老者的声音里带着惊恐,他踉跄着冲向祭坛,权杖上的血玉已经碎成齑粉。
下一秒,炉顶轰然炸裂。
黑色光柱冲天而起,陈墨被气浪掀翻在地,眼前金星直冒。
他勉强撑起身子,看见光柱中心有个身影——那人披着残破的司命殿长袍,月白色的衣料上沾着暗红血迹,脸上却戴着副金属面具,遮住了半张脸。
"儿子,你终于来了。"
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却像一记重锤砸在陈墨心口。
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看见苏檀蹲在他旁边,嘴型在说"你没事吧",却什么都听不清。
他盯着那道身影,喉咙发紧——司命殿长袍,金属面具,还有那声"儿子"......
青铜炉的轰鸣还在继续,人群的尖叫此起彼伏,可陈墨的世界突然安静了。
他望着光柱里的人,掌心的契约之钥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钥匙齿上的划痕在发光,像在回应某种召唤。
苏檀的手搭在他肩上,带着颤抖:"陈墨?你......"
"我没事。"陈墨听见自己说。
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目光始终锁在那道身影上。
金属面具的反光刺得他眼睛发酸,可他还是看清了面具边缘的纹路——和父亲失踪前留在他枕头下的青铜碎片,纹路一模一样。
光柱里的人抬起手,似乎想触碰他。
陈墨下意识迈出一步,却被苏檀拉住手腕。
他转头,看见苏檀的脸色比刚才更白,她指着他的衣领:"隐息符......烧完了。"
陈墨低头,锁骨处只剩半张焦黑的符纸。
再抬头时,光柱里的人已经消失了,只剩黑色的烟雾在炉口盘旋。
老者的尖叫穿透嘈杂:"封锁祭典!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檀扯着他往巷子里跑,陈墨却不断回头。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契约之钥的温度。
刚才那声"儿子",像颗种子,正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父亲......真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