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本能地选择启动,眼前的画面突然扭曲,像被揉皱的玻璃纸。
再看清时,他正站在青铜门前,门大敞着,门外站着个穿黑色保安制服的男人。
那张脸......和他镜子里的模样分毫不差。
陈墨的呼吸停滞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那是......我?"苏檀的手在他胳膊上收紧,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住了她的手腕,指节发白。
李长生的镇魂铃突然炸响,清脆的铃声撞在青铜门上,震得人耳膜发疼:"小陈!
门在动!"
陈墨猛地转头。
青铜门正缓缓裂开,门缝里涌出的黑雾比之前更浓,像倒着流的墨水。
他能听见门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又像是谁在敲一面巨大的鼓。
苏檀的手机光扫过门缝,照出里面影影绰绰的轮廓——是柱子?
还是人?
"欢迎回家,真正的守誓者。"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像有人贴着他耳朵说话。
陈墨的后颈瞬间被冷汗浸透——这声音太熟悉了,像父亲醉酒后哼的小调,像初代司命使消散前的轻笑,可又带着点陌生的沙哑,像是被泡在阴水里千年的老木头。
青铜门又开了寸许。
浓烈的阴气裹着腐朽的土腥气扑面而来,陈墨的战术刀在手里滑了滑,差点掉在地上。
苏檀的手指掐进他胳膊,疼得他倒抽冷气,可那股疼意很快被门后传来的震动淹没——那是心跳声,比他的快三倍,震得石阶都在发抖。
门后,到底有什么?
陈墨摸了摸胸口的司命令。
此刻它烫得惊人,像是要把他的皮肉烧穿。
他望着逐渐扩大的门缝,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黑雾里飘起来,带着点破音的沙哑:"进去。"
苏檀的呼吸喷在他耳后:"我在。"李长生的镇魂铃还在响,铃声里混着他压低的咒文:"百鬼回避......"
青铜门终于完全敞开。
黑雾如潮水般涌出来,陈墨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