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李长生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但活人进黄泉封印,除非……”
“除非自愿为活祭。”苏檀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她捧着羊皮卷站起身,发梢还沾着碎灰,“这里写着,司命殿最后一位守誓者,为阻殷无悔开黄泉门,将灵魂封入封印。”她翻到破损处,指甲几乎要戳进羊皮纸,“‘以魂为印,以血为契,门闭誓存,子归必承’——陈墨,这卷残篇的年代……”她抬眼,目光灼灼,“和你爹笔记里提到的‘最后一夜’完全吻合。”
陈墨的后背抵上石门。
门纹冰凉,透过警服布料刺进皮肤。
他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那个雨夜,自己缩在被子里,听见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接着是重物拖行的闷响。
第二天父亲的床空了,只在枕头下留了张纸条:“别找我,走你该走的路。”
现在他终于明白,父亲留的不是退路,是必经的桥。
“吱呀——”
石门在陈墨推搡下缓缓打开。
灰尘簌簌落下,露出门内空旷的大厅。
正中央立着块两人高的石碑,碑面刻着八个大字,每个字都像刀劈斧凿,带着血气:“若子归来,誓不可违。”
陈墨走到碑前。
指尖刚触到碑面,体内突然泛起热流——是系统在共鸣。
他能清晰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回溯修正”可用一次。当前触发司命殿守誓者传承,请选择是否继承誓言。”
“选不选?”陈墨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夜值勤时,展柜里的青铜觥突然发出怪鸣,系统第一次出现时,他选了触碰,得了阴阳眼残篇;想起在凶宅里选了硬闯,被厉鬼抓得皮开肉绽,却换来了驱邪符篆;想起苏檀第一次见他时,用避阴玉替他挡下尸气,说“你和你爹很像”。
现在,所有选择的线头都缠到了这里。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玉佩。
玉佩上突然泛起微光,映得石碑背面浮出一行小字。
陈墨凑近,瞳孔猛地睁大——那行字是父亲的笔迹,每个笔画都带着他熟悉的顿挫:“此誓非为你我,而是为众生。”
火舌在窗外噼啪作响。
陈墨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看见苏檀和李长生的影子在身后晃动,听见系统提示音还在循环。
他望着石碑上的字,又望着背面父亲的手书,喉咙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