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上的青黑褪了些，泛出点羊脂白，\"这玉在震。\"她抬头，\"密室的时空线乱了。\"
李长生把帛书小心塞进道袍内袋，抬头时眉峰皱成川字：\"我之前在崂山听师父说过无择境，说是连阎王爷都管不着的地方......可这帛书是初代司命写的，难道他们真见过？\"
陈墨没说话。
他盯着帛书上的青铜门，突然想起石棺下那个变成\"陈\"的血字。
父亲失踪那晚，老宅正厅也有扇青铜门，被红布蒙着。
他躲在柜子里，看见父亲揭了红布，门后涌出的风卷着他的衣角，像有双手在拽。
\"不止时空线乱了。\"苏檀的声音打断他的回忆。
她举着避阴玉在密室里转圈，玉光扫过墙面时，砖缝里渗出细密的金光，\"这是时空锚点。\"她指尖按在一块金砖上，\"每个锚点连三个时间节点——1987年6月15日，2012年9月7日，还有......\"她顿了顿，\"2035年3月21日。\"
陈墨的太阳穴突突跳。
2012年9月7日，是他拿到博物馆保安offer的日子；2035年......他今年24岁，那时候他47岁。
\"初代司命在对抗系统。\"苏檀突然说。
她的手指顺着砖缝里的金光游走，\"锚点能固定时间，他们可能想......\"
\"叮——\"
一声轻响像针戳破气球。
陈墨胸口突然灼痛，那枚一直挂在颈间的青铜碎片烫得惊人。
他扯出链子，碎片发出幽蓝的光，照在对面墙上——原本斑驳的墙皮正簌簌脱落，露出幅壁画。
画里有个人。
他穿着和陈墨现在一样的保安制服，手里举着西周青铜觥，站在两扇青铜门之间。
门后涌出无数银线，像纠缠的蛇，缠在他手腕、脚踝、脖颈。
而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着另一个人——穿着同样的制服，同样的脸，连左眉骨上那道陈墨小时候摔的疤都一模一样。
陈墨的呼吸突然粗重。
他踉跄着走近，指尖几乎要贴上壁画。
两个\"他\"的眼睛都看着他，左边那个眼里有系统的蓝光，右边那个......右边那个的眼睛是黑的，像口深不见底的井。
\"原来......我还有另一个我？\"他喃喃道，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青铜。
苏檀和李长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
避阴玉在苏檀手里剧烈震动，撞得她手腕发红；李长生的桃木剑嗡鸣着出鞘半寸，剑尖直指壁画上的另一个\"陈墨\"。
陈墨的手指轻轻抚过壁画上的双影轮廓。
青铜碎片的热度透过掌心往骨头里钻，他听见体内有根弦\"啪\"地绷断，又有根新的弦，正从胸口最深处，朝着壁画里那个黑眼睛的\"他\"，慢慢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