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预览在视网膜上投下淡蓝色的虚影，三个红点正在二十米外的灌木丛里移动，脚步杂乱却带着训练有素的克制——是活人，不是脏东西。
他能听见老周在三秒前调整呼吸时，喉间溢出的极轻的气声；苏檀的指尖正抵着腰间的避阴玉，那枚玉坠在她掌心沁出薄汗，在他阴阳眼残篇里泛着幽白的光。
\"三人，短刀，无符篆。\"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三，贴在自己心口，又指了指地面——这是他们三天前在仓库里约定的暗号：活物，数量，无灵异威胁。
苏檀立刻低头检查战术靴的绑带，老周的手已经按上了后腰的防暴棍，张凯则摸向背包侧袋的麻醉针管。
脚步声更近了。
陈墨能闻到对方身上的烟草味混着松脂气息，是山民常抽的旱烟。
为首那人的影子在手电红光里晃了晃，刀鞘磕在石头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陈墨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系统面板的倒计时在眼前跳动：0:08，0:07——这是因果预览算出的最佳动手时机，等三人走到石门左侧的枯树旁，他们的视野会被树干挡住三秒。
\"上。\"他的声音比山风还轻。
老周的防暴棍率先抡出，带着风声砸在中间那人后颈。
陈墨扑向最右边的刀手，驱邪符袋里的朱砂符纸被体温焐得发烫，他扣住对方手腕一拧，短刀\"当\"地掉在地上。
苏檀的动作最干净，避阴玉在她手中划出银弧，直接砸中左边那人的太阳穴——这是她在敦煌跟修复师学的投掷技巧，准头比枪还狠。
三秒后，三个巡逻兵全栽倒在枯叶堆里，喉间发出含混的呻吟。
陈墨蹲下身，扯下对方衣领——锁骨处果然纹着扭曲的蛇形图腾，和石门上的盟徽分毫不差。\"黄泉商盟的外围杂兵。\"他扯下自己的腰带捆人，余光瞥见苏檀正用湿巾擦拭避阴玉，玉面沾着的血珠瞬间凝成黑痂，\"他们没开灵智，问不出东西。\"
\"走。\"陈墨拍了拍张凯的肩。
张凯立刻抄起巡逻兵的手电，光束在前方画出安全区。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众人后颈，陈墨的阴阳眼残篇突然泛起酸意——这是附近有阴物残留的征兆。
他放慢脚步，用鞋底碾过一块凸起的石砖，\"咔\"的轻响里，石砖下露出半枚青铜箭头，箭头裹着的红绳已经腐朽成灰。
\"机关。\"他蹲下身，指尖在砖缝里摸出半片褪色的符纸，\"镇墓符，不过失效了。\"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前方三十米，七处陷阱，类型：落石、毒雾、绊索】。
陈墨把符纸递给苏檀，\"黄泉商盟应该清过一遍，但老东西们留的后手没除干净。\"苏檀接过符纸对着月光，瞳孔突然收缩——符纸背面用血画着极小的司命殿图腾，\"是你父亲的笔迹。\"
陈墨的呼吸顿了顿。
他想起七岁那年，父亲蹲在老宅阁楼教他认符篆，笔尖沾着朱砂，在宣纸上画出的正是这样的云雷纹。\"他来过。\"他把符纸收进贴胸的口袋，\"而且留了标记。\"老周的防暴棍在前方轻点地面，\"墨子，石门开了。\"
月光顺着墓道漏进来，照见尽头的石室。
中央的青铜祭坛泛着幽青的光，坛身刻满陈墨在系统里见过的血雾符号，坛顶摆着块巴掌大的玉牌，玉质通透如冰，正中央刻着\"司命\"二字——和他从小戴在脖子上的那块，纹路完全一致。
\"那是......\"苏檀的声音发颤。
陈墨能听见她心跳加速的声音，一下一下撞在避阴玉上，\"《山海经》里说司命玉牌能定阴阳因果，是司命殿的镇殿之宝。\"他往前走了两步，鞋底碾过地上的碎玉——是黄泉商盟的人强行破阵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