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寨门那边突然冲出几个提着灯笼的族丁,为首的正是陈氏宗族的二房头陈老三,他刚要喊“有贼”,我已经箭步上前,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环首刀顺势抹过他的脖颈,温热的血溅在我的袖口,他的身体软倒在地时,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
“快!”我挥手示意,战士们分作两路:一路控制寨门,另一路跟着我往里冲。远处墙顶的族丁刚反应过来,就被摸到跟前的兵卒用长矛抵住胸口,“不许动!动就捅死你!”有个族丁想挥矛反抗,被战士一脚踹下墙去,“咚”的一声闷响,在夜里格外刺耳。
寨内的小院里,二十多个刚集合的寨勇正乱作一团,有的往腰间系甲,有的慌着去拿兵器。我拔出腰间的信号箭,对着夜空“咻”地射出,红色的火焰划破夜色,这是通知伏击队,三潭寨的援兵要来了。随后我挥刀大喊:“安西军在此!降者免死!”
战士们跟着齐声呐喊,声音震得院墙上的瓦片簌簌掉落。那些族丁本就没经过正规操练,见我这边人多势众,又有铳声时不时响起,有几个直接扔了长矛跪地求饶,剩下的要么往巷子里逃,要么被战士们追上去按在地上。短短一炷香的功夫,西门就彻底被我们控制,我让人把陈老三的尸体拖到一边,又安排十个战士守在寨门,其余人跟着我往寨中心冲。
穿过西门内的窄巷,迎面就是陈氏宗族的祠堂,青砖灰瓦的门楼上挂着“陈氏家祠”的木匾,门口站着十几个手持大刀的族丁,为首的正是族长陈德旺。他穿着件紫色的绸衫,手里攥着个铜烟袋,脸色铁青地喊:“逆贼敢闯家祠?我陈氏子弟跟他们拼了!”
可他话音刚落,就有个战士端着铳对准了他:“老东西,你派出去的援兵都被我们伏击了,你还敢顽抗?”陈德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援兵会出事,眼神里瞬间没了底气。我趁机往前走了两步,指着他身后的祠堂:“陈族长,我们安西军只杀作恶的地主豪绅,只要你打开粮仓,放了佃农,我饶你一族性命。”
陈德旺还在犹豫,祠堂里突然冲出来个年轻后生,是他的三儿子陈满仓,手里举着把钢刀就往我这边扑:“爹,别信他们!跟他们拼了!”我侧身躲过,身后的护卫眼疾手快,一铳托砸在他的后脑勺上,陈满仓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这下陈德昌彻底慌了,双腿一软就瘫在台阶上,嘴里喃喃着:“我降……我降……”
我让人把陈德昌押到一边,带着战士们冲进祠堂,后院的粮仓里堆着满满的谷子,墙角还藏着几箱银子,几个看管粮仓的佃农见我们进来,吓得缩在角落里。让人打开粮仓门,对着外面喊:“乡亲们,我们是李定国将军的安西军,今天来替你们除害!粮仓开了,大家都来领粮!”
很快,巷子里就聚满了佃农,有胆大的拿着布袋往粮仓里冲,还有的帮着我们看管被俘的族丁。就在这时,负责伏击的中队派人来报:“首领,三潭寨的援兵全被我们拿下了,没跑掉一个!”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走到祠堂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满院的战士和乡亲,高声喊道:“从今天起,三潭寨归安西军!归所有穷苦百姓!”
天快亮时,平靖关和坞堡方向的中队也赶了回来,带来了缴获的鸟铳和粮草。我让人把周显宗藏在寨内的私宅搜了一遍,找出他勾结明军的书信和搜刮的民脂民膏,又把陈德旺、陈德昌、周显宗的家眷集中看管,严禁战士们劫掠百姓。
晨光透过薄雾洒在三潭寨的寨墙上,我站在东寨门的墙垛上,看着战士们在寨内巡逻,佃农们背着粮食往家里走,偶尔有人朝我拱手道谢。身后的孙铁臂询问道:“公子,三潭寨已完全控制,平靖关和坞堡也拿下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成立农会了?”
你点点头,迎着升起的朝阳大声道:“通知下去,让赵连城、赵虎子统领按照韩家坞的模式建立农会,孙铁臂,你负责在三潭寨建立农会,”孙铁臂一听就傻眼了:“公子,你怎么让我干这个,还不如让我死!”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自己这方面能力不行,你不会给自己找个师爷?”孙铁臂道:“我先找也来不及啊,”我叹口气道:“你先把韩家坞的账房请过来做你助手吧,”孙铁臂只好去办了。风掠过耳边,带着清晨的暖意,远处的三叠水瀑布传来哗哗的水声,仿佛在为这场胜利伴奏。
把别人都逼出去干活,我自己也不轻松,独立营着一千多人从兵源素质到武器装备,都要比官兵差一个档次,眼下有了一点地形优势,能够和对等人数的官兵抗衡,随着熊文灿执行杨嗣昌的四正六隅,张献忠的主力就会赶跑,郧阳地区就会有大量的官兵来围剿三潭寨,要想守住刚刚建立的根据地,就要在战斗力上下功夫,提高战斗力的捷径就是让士兵们的武器更先进,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建立自己的兵工厂。
这两天我就在三潭寨周边考察,兵工厂的选址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水源充足:打铁、淬火、鞣制皮甲都需要大量清水,靠近溪流或山泉是基础。
第二、木材便利:冶炼需要燃料,打造枪杆、刀柄需要硬木,周边有林地可减少运输成本。
第三、安全可控:既要避开敌军可能的主攻方向,又要方便依托三潭寨的防御体系,避免工坊单独被袭。
选址还要避开这三种地方,第一、工坊打铁噪音大、火星多,容易引发火灾,且会占用寨内有限的居住和防御空间。第二、绝对不选低洼积水处,铁器怕潮,积水会导致成品生锈,且雨季可能被淹,损失设备和材料。第三、绝对不选远离寨墙的开阔地,单独在开阔地设工坊,易遭流民或敌军小股部队突袭,难以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