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长矛，盯着不远处另一个靠在门框上的士兵。他似乎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来，嘴里还喊着“谁啊”。没等他反应过来，我猛地冲上去，长矛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瞪大眼睛，嘴里涌出鲜血，双手抓着矛杆想挣扎，我用力把矛抽出来，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
“外面怎么了？”一个粗嗓门喊着，屋里冲出两个士兵。孙铁臂早有准备，手里的火罐直接扔了过去，火罐砸在地上，里面的火油溅出来，瞬间点燃了地上的干草。那两个士兵被火吓了一跳，孙铁臂趁机冲上去，短刀左右挥舞，很快就解决了他们。
屋里还有三个士兵，他们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拿着刀冲了出来。我和孙铁臂背靠背，与他们缠斗起来。孙铁臂的刀快得像风，每一刀都朝着要害去；我用长矛抵挡，偶尔也能趁机刺中敌人。雪地里刀光剑影，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混在一起。没过多久，那三个士兵也都倒在了血泊中。
可就在我们以为解决完所有敌人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曹军号服的士兵正朝着远处的树林跑去，他刚才应该是在村外放哨，听到动静想跑。“别让他跑了！”孙铁臂喊着，拔腿就追。我也赶紧跟上，可那士兵跑得飞快，而且夜色太暗，山路又不好走又不好走，我们追了一段路，眼看着他钻进了树林，很快就没了踪影。
孙铁臂停下脚步，气得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树枝被砸的直晃。“该死，让他跑了，这要是回去报信，有可能查到我们头上。”我喘着粗气，看着空荡荡的树林，心里也沉了下来。村里的老妇人抱着孩子走过来，对着我们连连磕头，嘴里说着“多谢恩人”。我和孙铁臂对视一眼，心里又酸又涩——我们救了这个小山村，可跑掉的那个士兵，说不定会带来更多的敌人。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孙铁臂的肩膀：“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把这里的尸体处理了，然后离开这儿，”孙铁臂点了点头，和我一起把曹军士兵的尸体拖到村外的山沟里，最后一清点，这边四户人家男人都被杀了，女人都被糟蹋，那个老妇人和孩子是仅剩的活口了，老妇人没有能力处理这些尸体，我们又没有时间，最后征求了老妇人的意见，把他们集中到一块，堆上柴火烧了。等我们做完这一切，寒风依旧刮着，可我们的心里，却沉甸甸的——这随州的夜，还远没有平静。
我们按原路往回走，看到孙铁臂手里多了一把刀，赶紧问道：“你这刀是哪来的？”孙铁臂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刚才那几个家伙的，我看着还不错，就留着自己用了，”“你傻呀，没有这把刀还怕人家查到我们头上呢，快点扔了，”我用近似命令的口吻道，孙铁臂道：“让那个家伙跑了，这事反正是盖不住，没有这把刀估计也能查到我们头上，”孙铁臂不情不愿地把刀扔了。
我们翻过山头，还看到小山村那边焚烧尸体的火光，走到赵虎子边上蹲下来，孙铁臂懊恼地道：“跑了一圈，什么吃的也没找到，哨长，换别人歇息吧，”赵虎子用狐疑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打量了一番，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让王拴住和王狗剩去休息了，还好我们是可以站起来活动活动的，要是一只趴着不动，这大晚上的非冻成冰棍不可，好不容易熬到东方放亮，赵队长他们已经探清楚明军的情况，我们都跟着斥候营去追主力队伍了。
行军途中我悄悄问赵虎子：“哨长，官兵什么情况？”赵虎子叹口气道：“这次我们算是脸丢大了，原来发现有官兵往这里运动，以为是襄阳城的秦翼明，没想到是张大金和杨世恩两个龟孙，早知道只有他们两个就直接把他们给灭了，用不着匆忙撤出随州，这下好了，够张大金和杨世恩吹嘘一辈子的，”孙铁臂好奇道：“哨长，这张大金和杨世恩在你嘴里怎么这么不堪，”赵虎子得意道：“这两位去年有两次被我们包围，差点全军覆没，都是侥幸逃得狗命，真没想到这次还有胆量过来，”孙铁臂问道：“那秦翼明有多厉害，让义军这么畏惧？”
赵虎子惊讶道：“秦翼明你不知道？他是秦良玉的侄孙，早年随秦良玉参与平奢崇明之乱，1621年在重庆攻防战中扼守要隘、焚毁叛军战船助收复重庆，次年又参与成都解围战并攻克多座要隘，凭战功从守备升至参将，成为蜀军骨干；崇祯朝义军兴起后，他先于1630年率“白杆军”参与京畿勤王，护送大凌河城筑城工程并获嘉奖，1633年调任湖广总兵后在商洛山地设伏突袭义军，遏制其渗透势头，1634年加授总兵官后督兵转战豫楚多地，连破义军营地、生擒义军首领，”我还真没留意过秦翼明此人，现在知道是秦良玉的后人，白杆军的主要将领，凭着以往的战绩，让现在的义军望风而逃就不奇怪了，没想到这次秦翼明根本没动，义军十几万人就吓跑了，可见人的威名是多重要。
斥候队尾随主力的路线继续撤退，由于已经知道来的是张大金和杨世恩，就没有压迫感，想再回随州和明军抢随州已经没有意义，能带走的钱粮都没有留下，斥候队在第二天中午赶上了大部队，刚好赶上队伍午饭，斥候营和大部队一起用餐，我吃饭时感觉右眼皮一直跳，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果然，吃完饭不久，一队曹营的人在几个张营将领的陪同下，来到斥候营这边，赵连城迎了上去：“贺将军有什么事？”贺将军问道：“前天晚上你们斥候营可有在随州西郊活动？”赵连城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据实回答：“我们领的监视明军的任务，刚好是在那个范围，”贺将军一脸阴沉转过头对曹营的的人道：“人都在这里，你们看有没有你们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