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给小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白星从储物的空房间里抱出两个圆滚滚的大西瓜,青绿色的瓜皮上带着深色的条纹,沉甸甸的压得人胳膊微酸。
她招呼着旁边玩耍的季阳:“阳阳,走,跟婶子去村长家串个门,把这俩瓜送过去。”
季阳拍着小手应着,颠颠地跑到她身边。白星本想直接走着去,村里路不算远,可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西瓜,
掂量了掂量,俩瓜加起来怕是得有三四十斤,走一路胳膊指定得酸麻,最后还是转身牵了驴车过来,
这时季思渊从屋里走出来,怀里抱着季阳,目光落在白星身上:“不用我陪你去吗?”他声音温润,带着几分关切。
白星笑着摆了摆手,伸手接过季阳放在驴车的小板凳上坐好:“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去村长家聊聊天,说说话,你忙你的就行。”
季思渊点点头,指尖轻轻揉了揉季阳的头顶:“那你路上慢着点,注意安全。”
“知道啦,就这么几步路,能有什么事。”白星扬了扬鞭子,又叮嘱季阳抓好车沿,
驴车“哒哒”地朝着村口的方向去了。驴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规律的声响,渐渐远去。
季思渊站在院门口,目送着驴车行驶才转身往院里走。
刚走到廊下,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
他以为是白星走得急,落下了什么东西,一边走过去开门,一边扬声问:“是不是忘拿什么了?”
门“吱呀”一声拉开,门外站着的却不是白星,而是柳如梅。
她挎着个竹篮子,篮子里装着些刚采的蘑菇,裙摆上还沾着些草屑和泥土,头发扯了几缕垂在额前,摆着柔弱让人怜悯的姿态。
柳如梅看到开门的是季思渊,眼睛亮了亮,脸上堆起几分刻意的温婉笑容:“季公子,原来你在家啊,可算找对人了。”
季思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平淡疏离:“你有什么事?”
柳如梅心里暗自窃喜,方才她从林子里出来时,正好瞧见白星赶着驴车出了村,知道这是个单独跟季思渊搭话的好机会,
忙挤出一副有些窘迫的样子,指了指自己干裂的嘴唇:“季公子,我方才去山里采蘑菇,走得急,忘了带水,
这一路回来渴得紧,嗓子都快冒烟了。看你家院门开着,就想着能不能跟你讨杯茶喝,解解渴。”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季思渊干脆利落的两个字:“不可以。”
紧接着,“啪”的一声,院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差点撞到她的鼻子。
柳如梅愣了一下,随即不死心地又敲起门来,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弱:
“公子,你心疼心疼奴家,就给奴家一碗水就行,我真的渴得不行了,快撑不住了……”
门板那头传来季思渊冷淡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口渴就回你自己家去喝。还有,你身上很臭。”
这话像一记闷棍,狠狠敲在柳如梅心上,她张着嘴,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瞬间被噎了回去,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敲门的手也停在半空。
山里采蘑菇沾了些泥土气息,还有些汗味,可被人这么直白地说“臭”,还是头一遭,让她又羞又气,脸颊一阵发烫。
敲了半天门,里面再没半点动静,显然是懒得搭理她了。
柳如梅不甘心地退后两步,抬头打量着这座院子。青砖墙砌得整整齐齐,门口还有修剪得宜的绿植,
跟村里其他人家的土坯房比起来,精致又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她咬了咬嘴唇,心里那点不甘又翻涌上来。季思渊这样的人物,温文尔雅,一看就是有学问的,
怎么能被白星那样的女人独占?这座院子的女主人,本该是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