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兰和王南后,白星将院门栓好,铜环撞击声在寂静院落里回响。暮春的风掠过屋檐,卷起几片新绿的槐树叶,她转身时,正看见季思渊斜倚在雕花廊柱下。
廊下悬着的风铃突然叮咚作响,惊得她心头一颤——丈夫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眉眼此刻笼着层薄雾般的暗沉,连袖口绣着的竹都似在暮色里失了鲜活。
\"怎么了?\"白星踩着满地斑驳树影走近,裙摆扫过石阶上零星的青苔。
季思渊垂眸望着她,喉结轻轻滚动,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廊柱上雕刻的缠枝纹,漆色剥落处露出底下泛白的木质纹理。
\"刚才你一直在看那个小子。\"他的声音低沉,尾音像被掐断的琴弦。
白星愣在原地,绣着并蒂莲的帕子从指间滑落,轻飘飘落在青砖缝里。
廊下漏过的阳光在季思渊侧脸投下明暗交界线,睫毛的阴影在眼下微微颤动,竟让素来沉稳的夫君显出几分少年人独有的执拗。
\"?\"白星杏眼圆睁,耳尖却不受控地发烫。她当然记得自己方才确实多看了王南肌肉紧实的臂膀几眼,那小麦色皮肤下贲张的青筋随着动作起伏,像极了田间新翻的沃土,充满原始生命力。
可这话如何说得出口?她慌忙绞着裙带,银红裙裾上绣的鲤鱼在暮色里泛着微光:\"哪有?我那不是在帮小兰把把关?\"
季思渊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却带着凉意。他伸手摘下廊下挂着的鸟笼,金丝雀受惊般扑棱棱乱飞,翅尖扫过他腕间的玉镯,发出清越声响:\"真的吗?\"
尾音拖得极长,带着令人心悸的蛊惑。白星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那是肯定的!\"白星拔高声调,却在丈夫逼近时不自觉后退。
后腰撞上廊下的石桌,茶盏里未喝完的凉茶晃出涟漪,在桌面上洇出深色水痕。
她偷瞄季思渊紧绷的下颌线,小声嘀咕:\"谁叫你平时也不露......\"话音未落,腕间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拽着跌进熟悉的檀香气息里。
季思渊拽着她往卧房走去,脚步带起的风掀动窗棂上的纱帘。
婴儿房里传来季阳均匀的呼吸声,白星看着熟睡的孩子,又羞又急:\"我说的都是真的!\"
可丈夫恍若未闻,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雕花木门被重重合上,铜环撞击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季思渊将白星按坐在床沿,檀木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他修长的手指开始解腰间绦带,暗纹锦缎层层剥落,月光顺着他脊背的弧度流淌,在腰窝处凝成一小片银白。
白星盯着那道流畅的肌肉线条,突然想起白天王南搬背篓时,后颈渗出的汗珠也是这般顺着脊梁滑进衣领。
\"闭眼。\"季思渊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白星却鬼使神差地睁大眼睛,看着他褪去外袍,露出精壮的胸膛。
常年握笔的手腕竟有着意料之外的力量,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腹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