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直接用火！”
比叡山下，织田军的本阵之中，有漆黑的盔甲握紧了拳头。
“既然那些半鱼人都在里面，就干脆一点，直接一网打尽！”
“这……”
刚刚才死里逃生的织田信长并没有什么报复的快感，反而陷入了迟疑。
他不清楚所谓的“半鱼人”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但他至少还知道如今的比叡山上有的可不只是僧兵，还有那些信奉佛门的老弱妇孺。如果就这么一把火烧过去的话……他不敢想象那个可怕的后果。
他只想铲除这些蛊惑万民的假和尚，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负上满山的冤魂。
“光秀先生，我觉得这个事还需要再……”
“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和什么东西战斗。”
提着同样漆黑的大太刀，杜康轻轻地摇了摇头。
和一无所知的织田信长不同，他很清楚半鱼人的真正强项是什么。
不是优秀的身体素质，也不是悠长的寿命，而是繁殖力。
打破了生殖隔离的繁殖力。
杜康曾经记得，在很久以前，曾经发生过半鱼人和人类女子相爱的事情——他当时还为了那个半鱼人在达贡面前求了情来着。而在那之后，那个被达贡勒令永世不得下海的半鱼人竟和那个人类女子在一个小岛上繁衍生息，甚至还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家族。
但是那个家族的子孙后代，全部都是半鱼人，没有一个是人类。
要知道那仅仅只是一个半鱼人而已，而在如今的比叡山上又何止有一个半鱼人？不管是太古之战留下的残兵，又或者来到岛上的半鱼人叛党，他们又有谁会遵守达贡的号令，去控制什么子嗣数量呢？
有足够的新生力量作为兵源，这些半鱼人高兴还来不及。
“不管是妖怪还是动物，不管是年长的还是年幼的，都不能留下。”
看着织田信长那张依旧在迷茫的脸，杜康轻轻叹了口气。
曾经安倍晴明为了坚守所谓的道义，结果被一众乱民当场逼死——而现在的织田信长很明显也到了类似的关头了。如果真的一时心软的话……
安倍晴明的下场就是织田信长的未来。
但杜康并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既然是好人，就该好好的活下去。活到子孙满堂，活成他们自己想要活的样子。红尘俗世不该蒙住他们的眼睛，勒住他们的脖子，好人从来都不该被一切狗屁倒灶的事情逼死。
安倍晴明死的时候，他什么也没做到，但这次至少他还能做些什么。
“喂，你们都听到了吧？”
在织田信长错愕的目光中，杜康直接掀开了营帐。
“是继续拿手下的命填到比叡山里，还是放火烧山，挑一个吧。”
“什么？”
看着营帐外以羽柴秀吉和松平元康为首的一众武士们，织田信长目瞪口呆。
“你们怎么会……”
啪——
没等织田信长说完，一击重拳已经打在了他的头上。
“你打我干什么？”
看着漆黑盔甲扬起的拳头，被打倒在地的织田信长愣了一下。
“我……没事。”
杜康一脸尴尬地放下了拳头。
因为怕把织田信长一拳打死，他确实悠着劲打了——可织田信长的体质有点超乎他的预料，这一拳竟没能把织田信长打晕过去。
“咳咳。”
清了清嗓子，杜康干脆不搭理织田信长了。
“总之就是这样，你们负责放火，顺便报告一下哪里有冲出来的敌人，我负责把敌人清理掉，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的确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好人就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至于那些恶事，就交给他这个恶人来做就好了。
“行了，不用等了，现在就开工。”
杜康大手一挥。
“直接烧……”
“等一下！”
织田信长连忙叫停。
“谁说我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