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别着无鞘的短刀,漆黑的盔甲行走在大地之上。
虽说杜康一直习惯于避开人们的聚居地选择道路,但眼下的光景也太荒了点——如果不是远方升起的袅袅炊烟,他甚至都会怀疑这片土地上到底有没有生灵存在。
毕竟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杂乱无章的树木。
也只有树木。
达贡那里传来的消息确认了杜康的猜测——所有以鱼类为名的半鱼人皆为叛逆。虽然达贡那边已经派出了特殊部队来诛杀叛贼,但闲的没事的杜康还是把这份差事揽在了自己的头上。
帮半鱼人诛杀叛逆这种活,杜康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圆满完成——毕竟他所知道的也仅仅只有一个青鳐而已。之所以会把这份差事揽下,只因为他现在很想打架。
和谁都好。
比如眼前这个戴着斗笠的男人。
“喂,小子。”
杜康把玩着手中的短刀。
“你身上有鱼腥味……怎么回事?可以解释一下吗?”
“可能因为在下刚刚吃过秋刀鱼吧……”
男人摘下了斗笠,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丰五郎,退下,这是为师的朋友。”
“师傅您……好吧。”
名为疋田丰五郎的男人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退到了男人的身后。
“师傅请小心。”
“我不会有事的。”
男人轻笑一声,从背上的行囊中取了两根包了皮革的竹棒出来。
“先生应该是想要找在下试合吧……不知先生能否用这种相对安全的武具呢?”
“哦?”
杜康接过一根竹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
“这东西叫什么?”
“啊,这个叫……在下的弟子起的名字太绕口了,一时想不起来。”
男人歉意地笑了笑。
“不过我平时一般都是叫这玩意袋竹刀……其实就是把竹子做的刀装进袋子里而已。这样既不会因为力道沉重伤到骨头,也不会因为竹子爆裂而刺伤皮肉。只要用了这种东西,就可以在安全的情况下印证自己的剑术了。怎么样,很不错吧?”
“是很不错。”
杜康点了点头。
这男人身上的鱼人味道并不重,看来仅仅只是和半鱼人有过接触而已。
更何况,在这种以武力为尊的世界中却做出了这种以安全为目的袋竹刀,对方明显不是什么坏人。
“要不这样吧。”
杜康随手将腰间的短刀掷在了男人的脚边。
“我要是赢了,你送我一把袋竹刀,然后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要是赢了,我亲手为你打一口刀,这把刀子就是信物。怎么样?”
“对不起,在下可不敢和来历不明的鬼先生做出什么约定啊。”
说着话,男人已经挺起了手中的袋竹刀,刀尖直指杜康咽喉。
中段构。
再标准不过的中段构。
多年的武艺修行提醒着男人,面前的漆黑盔甲是他平生仅见的强敌,使用其他的构来对敌基本等于找死。
只有攻防一体的中段,才能让他有一丝胜机。
但也仅仅只是一丝胜机而已。
面对拎着袋竹刀立在原地的漆黑盔甲,他甚至连打进去都做不到。
不敢踏前,因为知道对方一定会比自己更快。
不敢出刀,因为知道对方的刀一定比自己的刀更快。
大颗的汗滴从头上落下,男人露出了无奈地苦笑。
“如此的剑术……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可否让在下知晓?”
“嗨,没什么不能说的。”
杜康笑着摇了摇头。
“我叫……”
杜康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