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希农的路上,骑在骏马上的查理王储穿戴着华丽的盔甲,意气风发。
只因为,他马上就要从一个尴尬的王储,变成整个法兰西的国王了。
并不是什么自封的国王,而是加冕于兰斯大教堂的真正国王。
“梦一样啊……”
查理王储禁不住眯起了眼睛。
“殿下。”
听到查理王储的感叹,侍立在身边的骑兵连忙拨马靠了过来。
“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只是感叹一下而已。”
查理王储挥挥手,示意骑兵不用在意。
但这一切对于他来说确实就像做梦一样。
十二年前,他成为了法兰西王太子,那时候他十四岁。
他以为自己能像以前的王者们那样,大展宏图。
九年前,于阿金库尔战役中失败的法兰西高层联手将法兰西的王位继承权从他手中剥夺,转让给了英国人,那时候他十七岁。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已经完了,只能遭受英国人的荼毒。
而九年后的现在,他却正在前往兰斯大教堂,准备正式踏上自己的王者之路。
一切都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
那个女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张口就像他索要一只军队,还让他提供所有的粮秣和兵甲。刚开始他还以为这个空有匹夫之勇的女人做不成什么大事来着,可现在看来……
这个女人真的拯救了法兰西。
拯救了属于他的法兰西。
但是……
“法兰西啊……”
查理王储暗叹一声,又将骑兵唤了过来。
“前线的将士们过来了吗?”
“没有,殿下。”
骑兵恭谨地回应着。
“没有吗……”
查理王储眯起了眼睛。
虽然并不知道什么“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之类的俗语,但查理王储至少知道人是会随着地位的变化而改变的。当初那个带走了他城堡一根旗杆的女人从他手里拿到了参战的权力,并承诺要让他在兰斯大教堂加冕为王。可现在……
这个承诺,还奏效吗?
查理王储不敢确认。
但是他敢赌。
如果他赌赢了,他就会夺回大义,成为真正的王者,成为法兰西的新王。如果赌输了的话……不过是死而已。
反正他就算死了也只是个丧失了继承权的虚假王储,还不如放手一搏。
抱着这种光棍态度,查理王储这次前来甚至都没有带多少护卫——毕竟带多少护卫都没有用。这些在后方许久未曾经历战斗的士兵们真要拿去面对那些在前线百战余生的法兰西精锐,来多少也不够。
所以与其带这些人来丢人现眼,还不如少带点兵马,更能显得自己心胸宽阔。
毕竟他可是要成为王者的人。
可现在……
“还是没来吗……”
查理王储叹了口气。
他赌输了。
该发生的果然还是发生了。
身为王位继承人的他亲自来到前线,指挥官们亲自前来本就是应有的礼仪,更能证明他们没有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可那个承诺要送他登上王位的女人别说来了,就连手下都没有派来。
哪怕一个都没有。
“殿下。”
有传令骑兵靠了过来。
“我们要不撤……”
“再等一会。”
查理王储擡起手,示意传令骑兵暂时不要出声。
他不信自己会输的这么彻底,他不信前线所有的将士都背叛了自己,他一定要再赌一回,最后一回,哪怕会输也好,会死也好,他一定要……
“殿下!来了!来了!”
有侍从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远方高声呼喊着。
“来了!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