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么名字。
不知何时,她出现在了这片大海之上。没有对她说过她是什么,也没有谁告诉过她要去做些什么。没有方向的她一直以来都是在大海之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直到她碰到“人类”这个种族。
这些孱弱的生物惊叹于她的力量,甚至自发地对她进行供奉。而在好奇之下,她也从人类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按照从人类那里学到的“交易”这个词,她也运用自己的力量给了这些人类一些回报。
不管是谁,只要愿意来和她交流,她都会以自己的力量来保证对方在大海上的安全。
海洋女神,风暴之女,航路的守护者……那些生活在海边的人们给她起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名字,但已经对“名字”这种东西有了些概念的她完全不喜欢这些称呼——毕竟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像是个名字的样子,完全没办法说出口。
但是那些人类却偏偏很喜欢听她说这种又臭又长的自我介绍。
鉴于总是说“我是海洋女神,风暴之女,航路的守护者,水手的指引者……”之类的话实在是太过尴尬,她无奈之下只得选择了逃避——像这种对于行船没有什么危险的晴天,她宁可回到海上闲逛也不会回应那些人类的请求。
她之所以会来到这个小岛完全是因为一个意外——今天她原本也像往常一样在大海上闲逛来着,但一把从远处飞来的剑却直接砸到了她的头上。抱着寻找肇事者的心态,她顺着剑飞来的方向来到了这个岛上,正好看到一个正蹲在地上写写画画的光头男人。
剑上的气味和这个光头男人身上的气味一样,这就是对方丢出来的东西。
确认了目标之后,她悄无声息地凑了上去,准备给这个肇事者来一记狠的,让他也尝尝自己受到的痛苦。
但是这一记攻击终究还是没能打下去。
只因为这个光头男人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认真了。
对方正全身关注地在地上画着什么,嘴里更是嘟囔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词汇,那副认真地样子仿佛是在做什么神圣的创作,又像是在完成什么伟大的壮举——在这种肃穆的氛围之下,她根本没办法狠下心去打扰对方。
可她也没时间等这个光头男人完成创作,天知道对方到底要多久才能画完。
略微思考了一下,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请问这把剑是你丢的吗?”
这种说话的方式还是她从人类那里听来的。听说有一个掌控着一条河的存在也是用这种方式来和人类搭话的——只不过那个存在说的是斧头,她说的是剑而已。
既然大家都是跟水有关,那么她也可以用来试试看。
但是和那个故事不同,她既没有准备金剑,也没有准备银剑——毕竟只是想搭句话而已,又不是在进行什么考验。只要对方回头答应,她便会把剑还回去,对方也会顺理成章地给她道个歉,今天这事就算完了。
于是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光头男人转过了头。
她愣住了。
那并不是什么人类的脸,而是一个……
章鱼头?
这是什么?
“有事说事!”章鱼头愤怒地挥着拳头,“没事快……呃。”
章鱼头也愣了一下,随后伸出手指在她的身上戳了戳。
“活的?”
感受着章鱼头戳在身上的手指,她呆了两秒。
这是……
抡起手中的钝刃长剑,她劈头盖脸地对着眼前的章鱼头砍去。
“你在摸哪里啊!”
————————
许久之后。
独木小舟旁,长着章鱼头的人形生物随手将抢回来的长剑钉在地上,随后瞪了一眼正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人类雌性”。
“服不服?我就问你服不服?”
“你起来!”
趴在地上的“人类雌性”正努力地挣扎着。
“你让我起来!我……”
“让你起来?”克苏鲁鄙夷地看了对方一眼,“你起来再拿剑砍我是吗?门也没有啊。”
说着话,克苏鲁又狠狠地在对方背上擂了一拳。
“服不服?服不服?”
“服!服!”
在克苏鲁的铁拳之下,“人类雌性”声嘶力竭地叫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