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一夜的混乱海战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
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们当然不会主动去关心这种东西。虽然他们也有着各自的情报渠道，在酒馆里碰面的时候也会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聊上两句——但比起那些凶险的战斗，他们更关心市面上各种货物的价格升降，又或者会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混蛋准备抢自己。
又或者有没有机会抢别人。
事不关己，他们懒得去进行什么深入的了解。即使确实有消息说，英国皇家海军派出了足有一半的舰船连夜包围了某片海域，甚至传出了炮声，他们也不想去追究什么隐情——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死得最快，在海上讨生活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更何况能吸引到英国皇家海军的事情……天知道里面究竟隐藏着多大的麻烦。
虽然麻烦往往都伴随着同等的机遇，但是不管挣到什么东西也得有命在才能花。
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
然而按照人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天性，事情既然已经出现，就肯定会向外传播。不管是作为小范围内的隐私，又或者是大范围地流传，总归是捂不住的。如果再有什么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话，很快便会传得人尽皆知。
就像现在这样。
这些海客们并没有主动去追求秘密，但是秘密却追到了他们的头上。
“喂喂喂，你们都听说了吗？”
一个坐落于港口的小酒馆里，长着龅牙的男人压低了声音。
“皇家海军的事情……”
“说什么说！你不要命了！”
有酒客一巴掌拍在龅牙男人的背上，差点让他把刚喝的酒吐出来。
“不该议论的别议论！这可不是海上！”
“嗨，你怕什么！”龅牙男人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皇家海军早就残了一半了，怎么可能还有闲心顾及到咱们这里……”
“残了一半？你在说什么疯话？”
又有酒客端着杯子凑了过来。
“皇家海军在前段时间还在海上打退了海盗，救了一批落难的东方海商回来，这里的人都知道，哪来的残了一半这一说？”
“嘘……”龅牙男人压低了声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告诉你，你可别到处去乱传……皇家海军其实是被打回来的。”
“打回来？怎么可能？”酒客诧异地看了龅牙男人一眼，“皇家海军有最大最快的帆船，也有火力最猛打得最远的火炮。这种体量的怪物你跟我说会被人打回来？你是不是没睡醒？”
“你才没睡醒。”龅牙男人一脸不满地喷着酒气，“也就在你们眼里皇家海军了不得，碰不得，还说不得。其实真正经常在海上讨生活的都知道，海上比皇家海军更狠的多了去了……我这么说吧，前段时间闹了一阵的幽灵船你知道吧？”
“幽灵船……”
两个酒客陷入了沉默。
确实。如果说海上有什么东西能比皇家海军更狠的话，那条传说中的幽灵船无疑是排在第一号的。那种从船只下方进行攻击的战法闻所未闻，简直就是鬼魅一样。靠着这一手绝技，那条幽灵船一炮未开，却已经接连击沉了数条皇家海军的战船。
“不对，你这个说法有问题。”
有酒客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幽灵船是比皇家海军狠没错，但是你怎么能拿一船的水鬼来跟人比？幽灵船能潜到水里还能浮上来，你换条船试试？皇家海军确实很强，但是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人类，打不过被诅咒的水鬼不是很正常？”
“行行行，幽灵船是例外好吧，那我换一个……”
龅牙男人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