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仗打就好了。”
这是矿上连带山里总共三百二十七个兽人共同的心声。
新来的兽人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关于魔君的事情，莫格和他的朋友们也从来都没避讳过这些信息——成为魔君的左右手本来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没必要隐藏什么。在魔君说要教导所有兽人的时候，这三百来号兽人还很是兴奋了一阵——毕竟成为被选者是一件相当荣耀的事情，更何况还能从魔君那里获取强大的力量。
但很快这些兽人们就发现，事情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魔君所给与的教导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没有战斗，没有杀戮，也没有征服。每天只能学着看不懂的文字，听着不明白的课，做着不知所谓的题。除了每过两天就去干一天的活以外，没有任何兽人生活的样子。
兽人们不是没想过反抗魔君的暴政，但他们不敢反抗，也没能力反抗——魔君一拳碎塔楼的事迹已经因为莫格和他的朋友们而在兽人之间广为流传，更何况那具漆黑的铠甲曾经当着他们的面仅凭手指就在铁板上抠了字迹出来。
如此的力量，就算三百来号兽人一起上都打不过。脑袋进了水才会去反抗。
兽人们只能乖乖学习那些繁杂的知识，做那些看起来一点用都没有的题目。经过一段时间的填鸭式教育之后，每个兽人的双眼都憋得通红，就连以往那些麻烦的杂活在兽人们眼里都变得美好起来——每两天就会轮到一次的下矿和劳作已经被兽人们称作“放风”了。
在兽人们看来，哪怕像奴隶一样在矿洞里挥动矿镐，又或者像畜生一样在山里追逐猎物，都比学那些操蛋的知识要强。
嗯，兽人们还学会了新的骂街词汇。
不是没有兽人想过自杀来脱离苦海，但从来没有兽人成功过。那具漆黑的铠甲像亡灵一样神出鬼没。就算把刀子捅进心口，那具漆黑的铠甲也会马上出现并且把伤治好，然后再把想要寻死的兽人痛打一顿。
他们想死都死不了。
兽人们虽然喜欢打仗，喜欢战斗，但他们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渴望一场战斗，哪怕战死也好。只要能不再去学习那些让脑袋爆炸的东西，让他们去干什么都行。
不需要什么尊严，也不需要什么骨气，他们只想不学习。
但他们还是得学习。
临时搭建的木屋中，莫格紧紧盯着面前的“五年基础三年教育”，双眼泛红，如同看到了杀父仇人一样。
他很想直接撕了这本书来让自己痛快一下，就像撕开仇人的躯体一样。但想到魔君那沙钵大的拳头，他还是强忍着怒气，乖乖打开了眼前的练习册。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的莫格抓起一旁已经吸饱了墨水的毛笔，开始做题。
“已知F是抛物线C：y=8x的焦点，M是C上的一点……干！格鲁克，这题的答案是什么？”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格鲁克摇了摇头。
“你不是已经做完了吗？”莫格怒视着一旁正悠闲地削着木头的格鲁克，“怎么会不知道？”
“我空了一半的题，已经准备好挨打了。”格鲁克摇了摇头，“不会就不做，多简单的事。”
“你……”
莫格被噎得双眼通红，但还是无奈地垂下了头。
格鲁克说的都是废话。他要是想挨打早就把练习册撕了，哪还用得着空出题来？
算了，瞎蒙吧。到时候就算被魔君找了麻烦也可以说自己只是算错……
“莫格！格鲁克！快出来！”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便有什么东西开始猛烈地敲打着木屋的屋顶。
“快点！晚了就没了！”
“阿兹！你搞什么！”
看着几乎快要坍塌的屋顶，莫格和格鲁克发出愤怒的咆哮。
“我的作业还没做完！”“你想把我们活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