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蹲下身子，拍了拍华服女人的面颊。
“别以为有副长相就能拿脸当卡刷。来，我问你答。说瞎话我就送你下井。”
“武士大人……”
华服女人被杜康一通不着调的话说得愣住了。
“月亮是圆的还是方的？”没有搭理人类雌性，杜康自顾自地快速问着问题，“火是凉的还是热的？人是活的还是死的？妖怪是狐貍还是猪？”
“月亮是圆的。”华服女子不明所以，只得按照杜康的提问来回答，“火是热的，人是活的。妖怪是狐貍。”
“哦？”杜康诧异地看了华服女子一眼，“居然都答对了？”
“武士大人，先松开妾身吧。”华服女子脸上已经渗出了汗滴，“妾身这样被捆着，好难受……”
“好，你答对了，应该给你奖励。”
说着话，杜康擡手就把华服女子丢进了井里。
经过刚才的一番试验，杜康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演技实在是过于拙略了。生死关头还不忘找男人，心也忒大了点。
所以一定是鬼变的。
噗通——
“为什么要这样对妾身……”井底传来凄厉的哀嚎，“妾身又做错了什么……”
听着井底的哀嚎，杜康可以确定这女人确实是鬼了。
嚎叫声虽弱，但却还能说出完整的句子，并且思路清晰，不像是喝了水的样子。曾经把几十个妖怪丢进镜容池的杜康对于溺水有着丰富的判断经验。这个被丢进井里的雌性明显一点事都没有，不是鬼是什么？
“为什么……”
幽怨的声音从井底传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妾身……”
墨汁般的液体从井口涌出，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井中出来。
“难道就因为妾身生得不美吗？”
轰！
井边的石壁被撑的四分五裂，一具由血肉拼凑而成的巨影轰然出现。
滑腻的肉体似乎由某种动物内脏组成，上黏满了黑色的液体。数不清的惨白面具生长在上面，挂着诡异的微笑。一面硕大的铜镜镶嵌在肉体中央，明晃晃的镜面中倒映着杜康的影子。
或许不止杜康的影子。
镜中，一个身穿华服的人类雌性紧紧抱着杜康的身体，哀怨地哭诉着。
“难道就是因为妾身生得不美吗？”
这是……
杜康尝试着迈动步伐，却发现自己就如同真的被万钧之力抱住一般，完全挪不动脚步。
果然，中招了。
“武士大人，生得不美就有错吗？”
空洞的哀嚎声从那由内脏组成的身体中发出，一条滑腻的肢体已然高高举起，不断地滴落着黑色的液体。
“哎……”
看着镜中女子那泯然众人的容颜，杜康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大概知道到这怨鬼是因为什么才会有如此深厚的怨恨了。
“我明白你的感受，果然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看脸的年代。”
如果曾经的自已有一副好皮囊，也不至于打光棍那么多年。如果在埃居游历的时候自己不是用的虾人化身而是帅得像安倍晴明那样，想必女神官也不会选择逃避。
“长得丑确实会吃亏的。”
杜康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左手。
“所以说……”
啪嚓！
偌大的铜镜中央被猛地打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为什么一定要把弱点亮出来呢？”
数不清的裂纹顺着空洞向四周蔓延着，偌大的铜镜转瞬间便化为一堆碎片，零落在地。而那具由滑腻内脏组成的巨大躯体也随之崩解，散落在四处。
周身的束缚感消失了。踩着黑水与内脏，杜康从远处捡回了自己的左手铠甲。
“喂！喂！”
就在杜康准备离开的时候，井底却再次传来了异样的响声。
居然还有……
吐出一口气，杜康直接趴到了井边。
到底有完没完。难道还真要自己跳进井……
“喂！康先生！在那边吗？”
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杜康楞了一下。
那是安倍晴明。
————————
幽深的古井之下，面如白狐的男人和高大的盔甲人影从一面巨大的镜子中迈步而出。
“也就是说，这怨鬼其实是个镜子妖怪？”
杜康诧异地看了一眼安倍晴明。
“你怎么猜出来的？”
“也不算是镜子妖怪，应该说鬼附到了镜子上，并且把镜子当成了身体。”安倍晴明叹了口气，“会制造幻境的妖怪和鬼物不少，但是能结合记忆来制作幻境的却不多。镜子能够映照万物，在这两点上有先天优势。”
“那不对啊。”杜康有些疑惑，“如果刚才那是镜子照了我之后制造的幻境，我没理由觉不出左右颠倒啊。”
“水面……”
安倍晴明指了指脚下的井水。
“这个怨鬼选的位置很好，算上它的本体一共有两面镜子。”
“不过康先生刚才锤我的那一下也太重了点……”安倍晴明揉着头苦笑着，“虽然知道这是怨鬼的奸计，不过还是很疼啊……”
“呃……对不起。”
杜康很是尴尬。他完全想不到刚才在井里冒出头被他一拳锤下去的鬼脸居然是安倍晴明。
“好了。”安倍晴明指了指眼前生长着血肉的诡异铜镜，“本来还以为要和这怨鬼的本体有一番恶斗来着，没想到康先生居然直接在镜中世界就把怨鬼直接打死了……不过这镜子本身却也一件宝物。康先生如果想要的话大可拿走。”
啪嚓——
看着碎成一地的铜镜，杜康收回拳头，摇了摇头。
“我要这玩意干什么？知道自己丑还傻到天天照镜子？”
ps：感谢看官老爷们的订阅，打赏，还有月票。
ps2：更得晚是因为两个原因。一个是看《悲惨世界》忘记了时间，一个是这一章有三千六百字。
ps3：早六点之前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