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霜巨人是假的。
重锤挥动，拉尔森轻而易举地打碎了一个霜巨人的膝盖。
拉尔森并没有见过真的霜巨人——事实上整个北海也从没有人见过真正的霜巨人。人们对霜巨人的印象只停留在神话传说又或者歌颂英雄的诗歌里。
传说中，霜巨人曾经是众神的一部分，但却与众神起了纷争。在那一场旷世大战中，霜巨人被众神所击败，残存的霜巨人游过了血海，到了约顿海姆，在那里建立了传说中的“巨人之国”，并发誓永远与众神为敌。
传说的来源和真实性早已无从参考。但在拉尔森眼里，这段故事其实只说了一件事。
霜巨人曾经与众神交战。
既然是曾经与众神交战的强者，又怎么会这么……
嘭！
重锤凶狠地击打在霜巨人的脑壳上，将这个巨大的脑袋打得脑浆迸裂。
“怎么会这么弱？”
拉尔森抹掉溅在脸上的脑浆与鲜血。
眼前这些东西与其说是凶残的霜巨人，倒不如说是初生的婴儿。虽然霜巨人的动作看起来是虎虎生风，但在拉尔森看来这种战斗方式明显带着些异样的痕迹——更适合攻击同体型的目标，并且有点那些陆上人的风格。
与众神交战的霜巨人会跑去向软弱的陆上人学习如何战斗？
“阿米特！”拉尔森招呼着提剑持盾的少年，“要不要给你留一只？”
名为阿米特的少年根本没有搭理拉尔森。
“没意思……”
拉尔森高高跃起，挥动重锤打碎最后一个霜巨人的脑壳。
掂了掂手中的战锤，拉尔森满意地笑了。
这玩意最起码比自己的斧头要耐用的多。
战锤是雷神之锤的复刻版。虽然并不是真正的雷神之锤，但据神庙说，这柄锤子也是黑侏儒打造的。即使雷电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强，但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拉尔森可是知道，这件武器一直都是被神庙当做雷神索尔的象征供起来的。要是早知道诺曼居然带了这样的好货出来，拉尔森根本不会接什么见鬼的委托，半路就会把诺曼做掉——拉尔森本来就是海盗出身。至于神庙的追捕……谁打得过拿着雷神之锤的拉尔森大爷？
反正这柄锤子拉尔森是不打算还回去了。诺曼直到现在才选择把这东西拿出来，想必也根本没有要回去的想法。至于神庙那边……武器只有在战场上才有存在的意义。拉尔森准备用这句听起来很厉害的话来答复神庙。
“我又看见一位天使从天降下，手里拿着无底坑的钥匙，和一条大链子……”
混沌的呢喃在拉尔森耳边响起。
“什么东西！”
拉尔森紧握战锤，环顾四周。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喧嚣的战场，厮杀的人群。人们保持着战斗的姿势，却一动不动。飞溅的鲜血洒在半空中，却没有落下。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耳边的呢喃还在诉说着。
“……他捉住那龙，就是古蛇，又叫魔鬼，也叫撒旦，把他捆绑一千年……”
“给老子滚出……”
拉尔森愣住了。
出现在拉尔森眼中的是一个足有三人高的庞大人形生物。扭曲的弯角从生物的头颅上延伸而出，数不清的赤红鳞片生长在生物的身上。锋利的牙齿间滴落着炽热的涎水。巨大的手爪中握着同样巨大的剑和铁杖。一对竖立的瞳孔倒映着无尽的苦难与折磨。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
随着怪物的念诵，整个战场在这一刻突然活了过来。刺入肉体的利剑，劈开头颅的战斧，厮杀声，惨叫声，金铁交鸣声，盾牌碎裂声，这些杂乱无章的声音跟随着怪物的念诵，莫名的被统合起来。
“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
“你他娘……”
拉尔森奋力挥动战锤。
这种怪物……嗯？
拉尔森身体并没有跟随他的意志而行动，闪烁着雷光的战锤仍被他提在手中。
动不了……怎么回事？
“他必以铁杖牧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