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自己的武器,他离开了墨石部族,久违地踏上了旅途。
已经没有继续留在那里的可能了。那个从内部破开弗曼头颅的东西的颜色已经说明了一切。再留在墨石部族也只会激化矛盾而已。还不如趁着双方还保持着最基本的克制的时候自行离开。
他并不想对那些朝夕相处了十几个年轮的墨石族人们挥动武器,但他也不会乖乖等待自己被墨石部族进行什么莫名其妙的审判,然后杀死。
离开,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他这次旅程也不是毫无方向的。在离开之前,他向那些雌性石人仔细询问了弗曼这些日轮里做过的每一件事。去到哪里,大概做了什么,都见过谁,挨个问了一个遍。
他总觉得弗曼的死因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如果那破体而出的绿色物体是因为翠绿印记的力量的话,最先死的应该是他自己才对。要知道弗曼因为过于懈怠,到死前也才只有四星中阶而已。但时刻保持着战时状态的他早已凝聚出了第五颗翠星,成为了整个墨石部族的最强者。
但死的却偏偏是更弱小的弗曼。
那个破体而出的绿色物体也让他难以理解。他很清楚凝聚了四颗翠星的弗曼体魄到底有多强悍。即使承受足有十角的怪兽母体的咆哮也不会当场被震碎。但那个他随手就能掐断的翠绿物体却轻而易举地破开了弗曼的头颅
又是难以理解的东西……
他莫名地想到了那只捉走怪兽母体的大手。
会和那个有关系吗?
如果和那个有关系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面对那种伟力,他也只能用“神”来形容那种强大的力量了。
“神”,可以轻松地创造一切,又可以轻松地毁灭一切。无可理喻,无可抵挡。
然而他并没有膜拜这种强大的冲动。一直以来的经历萦绕在他的脑海中。对于那些无可抵挡的力量,他也有了些自己的理解。
神,都是疯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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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由什么创世神所创造的话,那这个创世神一定是个疯子。
杜康面前,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拿着一把红灿灿的钞票,在手里点着。
一张……两张……十张。跟随着人影的动作,杜康数清了钞票的数目。
数量不对。
杜康皱起了眉头。
少了两张,应该是十二张的……等一下,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人影好像也发现了数目不对,点着钞票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把钞票揣进了兜里。
人影的面孔逐渐开始清晰起来。看着那人影的脸,杜康怔住了。
那是他曾经在镜子里见到过不知多少次的脸。
那是……
“甲壳怪!醒醒!”
“甲壳怪!醒醒!”
“哦哦……”
晃了晃还有些迷糊的脑袋,杜康看着眼前熟悉的触手脸还有章鱼头,呼出一口气。
“嗯?怎么了?”杜康看着有些不对劲的克苏鲁和奈亚拉托提普,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甲壳怪,你就说吧。”克苏鲁郑重地拍了拍杜康的肩膀,“你想杀谁,说出来,我帮你去吃了它。”
“怎么回事?”杜康更疑惑了,“什么想杀谁?”
“没什么事。你刚才散发的敌意太冲了点,克苏鲁还以为自己又要挨刀了。”奈亚拉托提普把正在犯浑的克苏鲁拉到一边,自己也坐了下来,“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奈亚拉托提普从刚认识眼前这甲壳怪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有做梦的毛病了。他知道这不是小事,但他并不会去窥探梦境的内容。这不止是基于对强大者的尊重,更是在数不清的化身被毁掉之后所总结的教训。
“没事。“杜康摆了摆节肢,“对了,那些植物长得怎么样了?该投放生物了吗?”
“你这……”奈亚拉托提普叹了口气,“抽空还是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你信不过我没关系,但是好歹先把这毛病……”
“我信不过你,也信不过他们。”杜康摇了摇头,“好了,先别说这个了。那些植物长得怎么样了?”
“你……”
奈亚拉托提普深深地看了杜康一眼。
“好吧。先不谈这个。那些植物按照时间来算应该长得差不多了。虽然植被覆盖率不一定有那么高,不过过两天应该就可以投放生物了。”
“这次投放生物就尽量投放一些靠谱点的东西吧……”杜康思考了一下,“比如流出的眼泪就是鲜汤的乌龟之类的……”
“为什么会是这种奇怪的玩意?”奈亚拉托提普有些不解,“在生物体内进行二次加工很麻烦的。直接用食材自己做不行吗?”
“奈亚,长点脑子。”
杜康指了指摆在一边的巨大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