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夜刚断了手,竺安连一天的养伤时间都不给她吗?
老先生越过白欢朝后排走去,竺南南将白欢的本子推到她面前,上面工工整整记着这堂课的内容,“今天早上你怎么没来叫我?害我在家里等了你那么长时间,差点迟到。”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竺南南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笑意轻柔。
白欢下意识地去看竺南南那只断手,只见她今日换了一件宽袖衣裳,将整只手掌都遮住,只留了半截指甲在外面,看不出来真假。
“我....”白欢迅速将目光移开,“我昨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有点懵。”
“是吗?那你午歇的时候眯一会儿,我帮你领饭。”
眼前的竺南南熟悉到开始陌生,白欢脑海里不知不觉想起伍媚媚昨夜的话。
天考或许不只是竺安的夙愿,更是竺南南的梦想。
白欢接过本子,手指擦过那些娟秀的字,垂眸道:“没事,我不困了。”
如果不能阻止竺南南飞升,那么至少要陪她一起去天界。
因为重生一次,真正的危险在哪里,白欢一清二楚。她合上本子冲竺南南一笑,“还是一起去饭堂吧!”
她们会躲开的。
她一定会带竺南南躲开的。
尽管一想到天界就让她回忆起头被摁进闸刀的那一幕,但现在一切还未发生,她总能找到办法。
白欢深吸一口气,努力克服着重回天界的恐惧,讲堂后面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不是这样讲的。”
白欢立刻扭头向后,果然见到那个身着白衣,手摇玉扇,与她有夺位之仇的、英俊的神经病。
四目相接,那阵莫名其妙的冷风又吹了过来,白欢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赶紧收回目光低头看书,权当没看见他。
“嗯~你说得确实有理。”老先生捋着胡子频频点头,“不愧是从中州来的,果然有见地。好好学,最后这两个月尤其不要放松,这届天考你一定上榜!”
帝君大人摇摇扇子,“那是自然。”
老先生笑容一僵,心道这个新学生哪里都好,就是忒狂。
文昌帝君坐在讲堂最后一排,幽幽地看着坐在正中间那个位置的白欢。
白欢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眼中,跟了几日下来,帝君大人总结出三点:
一是白欢有记忆。
二是她好像不想让那个鼠妖参加天考。
三是依据前两条,可以推断出一个结论:白欢在逃避。
至于她在逃避什么,他猜,一定与紫蕴魔息有关。
天界近两年频频有神仙殒落,虽皆是因为公务,但神仙魂飞魄散的频率比以往高出太多。文昌帝君曾不止一次怀疑这些跟魔族复辟有关,只是苦无线索,无法论证。
如今终于在白欢身上找到紫蕴魔息,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查出,这只普普通通的小妖精为何会与魔君东砀有瓜葛。
于是午歇时分,帝君大人勉为其难地踏进了书院的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