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制高点
超人克拉克·肯特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这倒不是因为他没有和别人发脾气的本事。恰恰相反，正因为知道自己能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
“超人是个外星人，他都能飞了，能怀孕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吗？而且谁能肯定他一定是男性？外星人和地球人一样只有两种性别就已经很奇怪了吧，趋同演化好歹要是一个星球上的。”
“反正莱克斯·卢瑟这几年就没有超过一个月的时间不上报纸新闻，体型一直没变。反观超人，他经常失踪，没人知道他住在哪。如果要在这两个人里选一个的话，那肯定是超人更有可能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怀孕生子。”
“超人是外星遗孤，出于寂寞，想有个血脉相连的家人有错吗？想延续种族有错吗？大家不要指责他，他承受了太多来自地球人男性不能生孩子的偏见，已经压力很大了。从我开始，支持超人，祝他能一胎十个，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大家庭。爱和平。”
网络上这些根本不靠谱的猜测，克拉克都能忍下来。他被人骂过“外星侵略者”、“外星人滚出地球”，当年他遭受的非议比现在要严重多了。
直到他的妻子，露易丝·莱恩都开始和他开玩笑。
那是个非常美好的清晨，周末，不用工作，儿子乔纳森最近去了爷爷奶奶家，不用给孩子做早饭。他们醒来后在床上拥吻，露易丝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正当他想做点什么时……
“亲爱的，如果你怀孕了，乔纳森会很开心自己能有个弟弟妹妹的。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克拉克一点心思都没了，露易丝笑得喘不上气，这种笑话和当事人讲实在太好玩了。
美好清晨降级为不怎么美好的清晨。
克拉克洗漱后随手看了眼手机，别说是他这种性格温和的氪星人了，就算是佐德将军来星球日报上班也得换上“信息焦虑”，他们记者这行的职业病。
一向很少和他联系的康纳发来短信，“抱歉，打扰了。卢瑟家族信托基金会给我发了封邮件，我是否应该签字回复？”
“绝对不！先把邮件给提姆和我看一下再做回复。”
克拉克紧跟着补了一条，“稍等，我一会儿就到泰坦塔。”
他认识提姆，那是个非常让人放心的孩子，比迪克在同年龄时还乖。其实克拉克一直觉得布鲁斯在教育上有问题，布鲁斯的孩子都太懂事了，他儿子乔纳森的活泼淘气不也很可爱吗。
康纳理论上也是他的孩子，但因为康纳是卢瑟基因工程的产物，加上康纳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造成了不小的乱子。克拉克对这个孩子态度一直有些冷淡，还打过一次脾气（这都是卢瑟的错）。
克拉克一直很后悔自己没有对康纳表现得更友善一些，加上康纳不爱说话，也很少找他……
他才是个不称职的……
克拉克不知道要怎么定义自己的身份，对康纳来说，他是父亲？监护人？导师？
他一直在逃避面对康纳，康纳在少年泰坦过得很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但这真的就够了吗？
久违地去见康纳之前，他要先去见另一个人，布鲁斯·韦恩，那家伙肯定知道些什么，蝙蝠侠什么都知道。他们年轻时，克拉克刚来大都会成为记者，·头一次在工资以外赚到了外包稿费，还是问的布鲁斯怎么报税。
当时布鲁斯做了什么来着？好像直接给他派了个会计，之后每年报税季，那个会计都会线上联系他，现在那个会计还在为他和露易丝报税。
想到这里，克拉克还没意识到，如果布鲁斯想捞他一把早就出手了。
克拉克飞到韦恩庄园时，布鲁斯还没起床，是阿福把他请了进来，让他先在会客室等一会儿。
他和布鲁斯的关系比正义联盟的同事们以为的要好，毕竟是认识快二十年的老朋友了。所以布鲁斯家有什么事，他基本是都知道。
比如布鲁斯多了个儿子，达米安·韦恩，是布鲁斯和刺客联盟现任领导者塔利亚生的。这个孩子和之前的孩子不太一样，是唯一不欢迎他来的，见了超人只会叫他“入侵者”。克拉克经常忘了要敲门直接出现在窗边，被达米安判定为入侵者。
布鲁斯爬起来见他时头发乱糟糟的，明显没睡醒的样子。
“说吧，今天又让我因为什么事给正义联盟加班？”
“关于康纳，卢瑟家族信托基金给他发了邮件。”
其实对布鲁斯会不会拿他开玩笑，克拉克心里也没底。熟悉布鲁斯的人都知道，他私下里不像蝙蝠侠表现得那么严肃。
布鲁斯突然清醒了一些，更像是突然有了兴趣。
“康纳还未成年，我记得他的监护权当年办在了海王名下。因为亚瑟是仅有的几个有美国公民身份，并且公开过的正义联盟成员之一，加上他的年龄和财产证明都符合儿童保障局要求。理论上在成年之前，卢瑟家族信托基金的钱会打到亚瑟的账户上。不过他肯定会把钱给你，或者直接转给康纳……”
“不，我是问你……”
“问我卢瑟有什么阴谋吗？放心，这件事上他可操控的空间不大。不管有多少人在好奇你到底能不能怀孕，肯定有更多的压力在卢瑟身上，他要应对的可是各种部门的调查。”
看着布鲁斯故意不提他最想问的问题，克拉克意识到这家伙根本没打算管过他的名誉。
“你就这么看着我被传成孕夫？”
布鲁斯笑出了声，“你觉得怀孕是一件坏事吗？还是孕育生命影响了你的男子气概？你要细说的话，这都算不上对你的侮辱。”
“可是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