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香宁摸了摸她肚子,“瞎担心什么,顺其自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不在的时候就去找通贵人她们。”
和常在撅着嘴,小孩子气地抱住她的腰,窝在她怀里,“娘娘,你要跟皇上去塞外了,还去三个月,等你们回来,我肚子应该凸起来了。”
“是啊,到时候我要给你们带一些礼物。”
“什么礼物?”
“拔一下草原上的草带回来给你们。”
和常在嫌弃地长咦一声,“这算什么礼物,娘娘,我不要什么草,你给我带别的好不好?”
“我要看看有什么适合带回来,没有适合的,我就不带了,反正你就是好好休养,照顾好自己。”
“我连门不出,天天在房间里待着。”
徐香宁晓得她这是上次怀孕后的后遗症,已经不敢出门,就怕摔着。
“可以在院子里走走。”
“娘娘,我会想你的。”
徐香宁笑了笑,也说她会想她们。
皇上此次去塞外,带去的人不多,除了她还有陈常在跟布贵人,不过听说随行的阿哥带了不少。
八月初,他们一行人出发去塞外,在路上过了十余天到了端静公主的府邸,端静公主是皇上的第五女,是布贵人的女儿,母女两见面自然是情绪比较激动。
在端静公主的府邸待了几天又出发过去端敏公主的府邸,端敏公主算是皇上的姐姐,不过没有血缘关系,端敏公主是太后娘娘的姐姐的女儿,但是太后亲自抚养,此次前来奉太后的命令特意前来。
反正整个出巡,徐香宁基本上是陪着皇上,与皇上共乘一辆马车,大多数时候,他去干什么,她就跟着去,祭拜谁,拜访谁,皇上都会带着她,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九月初,紫禁城。
和常在终于被确诊怀孕,两个多月开始把出双脉,她就更小心翼翼,真是连门都不出,只待在自己屋子里,实在待不住就在墨韵阁的院子里走一走,乌答应想过来看她时,被她拒之门外,她哪里还敢见乌答应,巴不得离她远远的。
乌答应晓得和常在不愿意见她,于是也没有自讨无趣,皇上不在,后宫还是比较平静,她无聊的时候会去御花园或是溪春园走走。
这一日,她碰到春常在,春常在带着徐妃的两个孩子在溪春园里玩。
“春常在吉祥。”
“起来吧。”
两个小孩在不远处不知道在捡些什么东西,乌答应走近春常在,“春常在,和常在又怀孕了,不知春常在还会不会推和常在第二次。”
“乌答应,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乌答应冷哼一声,听不懂?她懂得很,她不知道上次和常在有没有回去告诉春常在她说的话,若是告诉了,春常在还是没有动静,说明她还挺沉得住气。
“春常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是别装傻了,你不傻,我也不傻,上次和常在小产的事,我知道是你推的,你别不承认,别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但我知道,你就是一个刽子手,和常在的孩子就是被你狠心害死的,你别以为没人看到你动手,其实有人看到了,不过我们目前扳不倒你罢了。”
春常在还是一副温柔娴静的样子,乌答应看着就来气,真的是长了一张精致的面孔,底下却是恶毒的心,“春常在,你的恶行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
“乌答应,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到,和常在的孩子明明是你害死的,连皇上都惩处你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诬赖人。”
见到春常在有恃无恐的样子,乌答应更是气得牙痒痒,这事就是没有证人,所以才让春常在早躲过一劫,“春常在,你别得意,和常在会知道是你做的,我会让那个看到的人告诉和常在。”
“乌答应,你别空口污蔑人了,明明是你推的,还想赖我身上,最恶毒的人明明是你。”
乌答应看了看徐妃的两个孩子,春常在是仗着徐妃的势才敢这么嚣张,徐妃若是倒了,她一个不得宠的常在也不足为惧。
“没想到徐妃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你想干什么?”
乌答应难得见春常在情绪有些波动,看来徐妃的孩子不仅对徐妃重要,春常在也很在乎徐妃的孩子嘛,“你怕什么?这么大的孩子,我还能害他们不成,他们又不是五个月的胎儿,我也不是春常在,我对孩子下不了手。”
“乌答应,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乌答应再次冷笑一声,“春常在,我太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正因为知道,才让你得意那么久,不然你可能得进一次冷宫。”
“乌答应,那就看看有没有这一天。”
乌答应没再说什么,绕到溪春园另一边逛一逛。
过了两日,小万子去冷宫送东西时被当场擒住,被押到钟粹宫。
荣妃叫来不少人,春喜见到小万子就知道这是在针对她,朝着她而来的,她扫一眼在场的人,乌答应笑得尤其明显。
“你是何人?”
“奴才……奴才小万子。”
“哪个宫的,是谁的奴才?”
荣妃的审问让小万子不敢回答,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
春喜主动站出来,“荣妃娘娘,他是我宫里的小万子。”
“既然是春常在的奴才,为何会出现在冷宫,春常在难道不知道旁人是不得随意进出冷宫的吗?春常在是公然违反宫规吗?”
“回娘娘,我只是让他给里面的人送点东西。”
“给谁?”
“那拉常在。”
荣妃让人去把冷宫里的那拉常在请过来。
宜妃对那拉常在没什么印象了,她小声问旁边的德妃,问她知不知道那拉常在是谁。
“我也没有印象了。”
那拉常在被从冷宫里带过来,面容看上去很苍老,头发都白了一大半,不过宜妃一看到对方倒是想起来是谁了,跟她是同一年进宫的,因为她阿玛犯了事,给吴三桂通信,等于是叛国,她被她阿玛牵连,刚入宫不久得宠一段时间后因为这事直接被皇上打入冷宫,数一数日子,也有三十年了。
这个那拉常在其实也只是四十几岁而已,入宫时才十五六岁,不过在冷宫待这么多年,肯定比养尊处优的她们老得快。
那拉常在常年处在冷宫中,早就不知道后宫小主谁是谁,谁当了嫔妃,谁没当,消息是一点都不灵通,不过有些人她还是看着面熟的,最面熟的自然是春喜,她跟春喜对视一眼,很快跪下来。
“臣妾那拉.芙玥叩见各位娘娘,各位娘娘吉祥,不知叫臣妾过来所谓何事?”
“那拉常在,本宫记得你。”
那拉常在擡头,也接着应道:“是,芙玥也记得荣嫔娘娘。”
“本宫如今是荣妃了。”
“荣妃娘娘。”
荣妃没有寒暄太多,指着小万子问那拉常在,“这个人是不是给你送东西?”
“是,万公公是给臣妾送一些东西。”
“他是奉春常在的令给你送东西,可是旁人是不得随意进出冷宫,更不能给你们随意送东西,春常在这是在违反宫规,你知不知道?”
那拉常在反而不急不缓:“回娘娘的话,春常在仁慈,叫人过来给我送东西,不知是违反了哪条宫规?”
“冷宫是封禁之地,旁人是不得随意进出的,更不得探视。”
“我以为冷宫只是我们不得随意进出,皇上只让我们不得随意进出,至于探视的话,皇上当初把我打入冷宫时,没有说不让人探视我,所以娘娘,我不觉得春常在违反了哪条宫规,春常在只是让人进来给我送东西,我没有进出冷宫,我们都没有违反宫规。”
荣妃一愣,谁还记得三十年前皇上对她下的是什么惩罚令,冷宫本来就不能让人随意探视进出,好像是对被打入冷宫的人说的,本来她们这些在外面的人也不会想进出冷宫,被她这么一说,她还找不到春常在的错处。
“她给你送东西本来就是错了,你一个被打入冷宫的人是没有权利收受别人给你的东西。”恵妃开口,“如果你还可以随意收受外面的人给你东西,那叫什么打入冷宫。”
“恵嫔娘娘,皇上没这么说,皇上没说我不可以收别人的东西,皇上只是将我打入冷宫,不让我随意进出,但没说不可以收别人的东西,没说别人不可以探视,要是论位份,我还是常在,皇上没有降低我的位份,只是这么多年,我在冷宫里,从来没有得到常在位份上的东西,各位娘娘,我这些年缺漏的东西,我该向谁讨要?春常在心善,见我可怜,让人给我送点东西,何错之有,你们这些娘娘掌管后宫,这么苛待我一个常在,还见不得别人送给我一点点东西?若是你们依照宫规,给我发放常在份例上的东西,我想春常在也不必让人给我送东西,错的是你们。”
乌答应没想到这个那拉常在这么能说,本以为铁板钉钉的事情似乎又出了变故,春常在让人往冷宫里送东西是她先发现的,她禀告给荣妃娘娘,本想着春常在触犯宫规,怎么着也也有一顿责罚,结果被这个那拉常在这么一说,好像春常在又没有什么错了,还赢得一个心善的名声。
荣妃也没想到这个那拉常在经过这么多年,还变得口齿伶俐起来,把她们说得无法反驳,哑口无言,反过来指责她们。
这场闹剧就这样莫名结束。
春喜没有得到惩罚,不过荣妃让人去守着冷宫,名义上是不让冷宫里的人随意出入,实际上怕有人再往里面送东西,那拉常在只出来一会又被关进去了。
另一端的徐香宁跟着皇上,在这个营地停留几天,过几天又到别的营地,皇上有孝心,到孝庄太后的阿玛墓前祭拜行礼,整个出巡的行程还是相对比较紧凑的。
这会皇上是留下太子监国,似乎又对太子恢复了信任,其它成年的阿哥随行。
晚上,徐香宁在皇上的营帐内,吃饱喝足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起来有三个月的身孕,哪怕是出巡,皇上也没忘让人给她喝避孕汤药,不过由于是出巡,肯定不如在皇宫里那般舒服,所以他们做的次数是没有那么多,数一数过去一个月也就五次而已。
“皇上,小豆丁他们让臣妾回去给他们带礼物,你说臣妾要带什么回去比较好?”
“过几日去打猎,你给他们带一些獠牙回去就好。”
“什么动物的獠牙?”
“老虎,狮子。”
徐香宁听着皱眉,上次碰到一个野猪都足够让她吓死,要是真碰到什么老虎狮子,她估计真会吓破胆,“皇上,你别吓我,打猎就打猎,可千万别碰上这些凶猛的动物,它们可是会扑人咬人吃人的,伤着怎么办?”
康熙也摸了摸徐氏的肚子,笑道:“害怕了?”
“当然害怕,那可是老虎狮子,它们嗜血的。”
更别说还是野外的老虎狮子,那血性多重啊,人多也架不住它们扑上来的速度,这里的打猎不像是围场那边,围场那边是有人驯养一些小动物在里面,可能那些大只的野兽吃饱了,在这塞外,大只的野兽怕是饿了好几天吧。
“胆小,又不是让你一个人跟它们对抗。”
“十个人也不行,皇上,你见没见过狮子?”
“朕自然是见过的。”
“不是关在笼子里那一种哦。”
“那还真没有。”
徐香宁白他一眼,他打猎时没见过,估计是见到别人已经捕捉好关进笼子那一种,有攻击性但是因为在笼子里,观赏性的,也伤不到人,真遇到,她就不信他不会害怕。
“好啦,别想那么多,我们不会碰到的,不过朕可以跟他们讨要。”
“真的可以要到吗?”
“嗯。”
徐香宁搂住皇上的脖子,亲他一口,“多谢皇上。”
“就只是这样?”
徐香宁看了看营帐内的其他人。
“你们出去吧。”康熙挥挥手。
其他人纷纷出去。
偌大的营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昏黄的烛光映得他们脸色发黄,徐香宁勾住皇上,将他往床上推。
康熙就看着徐氏动作,忽而想到什么,“你先用这里。”
他点了点她的唇。
“不要。”
“你敢拒绝朕?”
“就拒绝你,皇上,你别说话。”
徐香宁堵住他的嘴。
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康熙虽然想着别的,不过慢慢的,也沉浸在这个吻中。
徐氏就是会折腾人的,尤其是她哼哼叫又不愿意动的时候,她懒得要命,最后还是他来。
“你还要朕伺候你,你说要你有什么用。”
“什么叫伺候臣妾,我们是互帮互助,臣妾要是不在这,皇上就孤枕难眠了,有臣妾跟着皇上到处跑,夜晚还给皇上暖床,臣妾的作用太大了,不然你就一个人来好了,别带上臣妾,臣妾还想念臣妾的床呢,谁要跑到大草原来,除了羊还是羊,每天风尘仆仆的,臣妾的脸每天都洗出一盆沙子。”
“你在说什么,有你这么说话的,还一盆沙子,你怎么不说你就是沙子。”
“你才是傻子。”
康熙轻笑,搂着她,“再骂朕,把你丢出去。”
“嘿嘿,你才舍不得,你把我丢出去,说不定我就跑到别人的营帐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康熙觉得徐氏真的是太大胆了,什么话都敢说,她还跑到别人的营帐,这话什么意思,她还不知道嘛,真是欠收拾,他巴掌拍一下她的屁股,“你在胡说什么,这种话都敢往外说,你是真不怕朕生气。”
“皇上大人有大量,我是没见过皇上这么宽宏大量的人,这么纵容我的人,我知道皇上不会生气的,你知道在这叫什么吗?这叫闺房秘话,只有我们能听到。”
康熙的耳朵被捏住,细细揉捏,他抓住她作乱的手,“还闺房?就知道胡说。”
“哈哈……”徐香宁又揪了揪皇上的辫子,似乎长了一点。
“别乱揪,朕的辫子不能乱揪。”
“哈哈哈,只有我可以揪。”
“只有你会揪。”
两人事后抱着说一些话。
外面月色不错,不过他们无暇理会。
梁九功站在营帐外,这九月的天,尤其是在夜晚的草原上,那风是呼呼地吹,吹得他身子发冷,穿多少衣裳都不管用,不过在草原上的星星是蛮好看的。
他擡头看看天空,皇上上年纪了,他也上年纪了,下一次出巡塞外,估计他这身子骨怕是不能随着皇上过来,这一次过来,他意识到自己真是老了,体力不支,逐渐跟不上皇上的步伐,人还是要服老的。
他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觉得这身子骨脆得很,仿佛走几步路就能听到骨头咯吱响,他应该是最后一次随皇上出巡,以后估计只能待在宫里服侍皇上。
出巡这种差事还是交给小年轻吧。
“干爹,要不你回去歇息吧,让我在这里等就好。”
“没事,没几天了,以后也见不到塞外的天空,见不到塞外的星星,这样好的夜晚,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经历不了几天,多看一天是一天。”
“干爹,你在说什么?干爹一点都不老。”
梁九功看了看洪宝全,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还是站在营帐外,等着皇上叫他。
新文《康熙的佛系小表妹(清穿)》即将开文,求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