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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2 / 2)

太子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平白无故带不到十岁的孩子出去玩,他能从里面得到什么乐趣,不怪她不把太子往好里想,主要是她在后宫这么多年,没听过太子做过的一件好事,可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宫里上下都知道太子性格张狂乖张,顽劣成性,甚至有一次还把年幼的八阿哥打伤,踢八阿哥的肚子让八阿哥躺在床上歇息好几天。

“太子……我搞不懂,等下次他再过来邀请,我再去问问皇上吧。”

徐香宁放弃思考,走一步看一步。

巧的是原本说秋高气爽的日子,在翌日忽然下起秋雨,淅沥沥的,外面如同层层幕帘阻挡住视线,两个小孩不可以出去玩,只能在屋内跑来跑去,徐香宁在屋内看书,因屋内光线暗淡,旁边是点着烛灯的,看得久了,眼睛酸痛,她放下书。

“额娘,弟弟又打我。”小豆丁又跑过来告状。

“哦,你们自己解决,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解决。”

“可正是因为我长大了,弟弟还没长大,他打我,我若是反手打回去,弟弟肯定会被我打疼。”

瞧着小豆丁说出这番懂事的话,徐香宁把她拥过来,在她脸上亲两口,“其其格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额娘为你开心。”

“把小豆包叫过来,额娘替你教育他。”徐香宁大发善心,给姐弟两调解矛盾。

“我去把他带过来。”

小豆丁跑开,可以说是强拉硬拽把小豆包从另一个相连的房间扯过来,还让他站好,随即一脸期冀地看着她,等着她教训小豆包。

“为什么打姐姐?”

“姐姐抢我的东西。”

“抢了什么?”

“玉,玉,我的玉。”小豆包虽然快四岁了,不过显然没有快七岁的小豆丁说话利索,徐香宁听着迷糊,“什么玉?”

“我的玉,我的玉。”

徐香宁疑惑的目光投向小豆丁,“弟弟在说什么?什么玉?”

“就是这个,我说太子哥哥已经把它给我了,那便是我的,弟弟和我抢。”

小豆丁不知从她哪个兜里拿出一个项坠,正是太子给她的那块项坠。

“我的,是我的。”

小豆包一看到那个项坠,两人又抢起来,互相推搡,徐香宁过去把那块项坠拿过来,攥在自己手里,“好啦,这个项坠,额娘替你们保管了,额娘让你们跟着嬷嬷去库房随便挑两样东西,挑什么都可以。”

“库房有什么?”小豆丁昂着头问。

“额娘也不知道,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现在就去吧,库房里面有好多东西的。”

徐香宁眼神示意张嬷嬷带他们过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别惦记着这块项坠,两个人很快屁颠屁颠地跟着张嬷嬷出去,过去库房那边。

平日里库房是不开的,大多数时候是锁着的,两个人看到锁的门常常想要闯进去,越是不让他们进去,他们越好奇,越想进去,成天嚷嚷让张嬷嬷开锁。

等他们一走,徐香宁又细细看那块项坠,除了刻着保成二字,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怕他们两个又为了这项坠打起来,她直接让秋铃把这项坠放进妆奁里。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很高兴地回来,小豆丁拿了一个精致的公主头箍还有银色的手镯,上面有小铃铛,哪怕不合她手腕的大小,她也乐着戴上,故意转手腕让铃铛发出响声,而小豆包拿他小时候玩的人脸面皮,她隐约记得那些面皮是小豆丁生病的时候,四阿哥他们送过来的。

过了晌午,雨停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又开始下。

一整天,他们都待在屋内,哪也没去。

到了傍晚,徐香宁得知皇上翻常常在的牌子时有些意外,前几年常常在一次侍寝的机会都没有,今年侍寝机会忽然增多,至少侍寝了三回,皇上是终于想起后宫里还有一个常常在吗?

她不太把常常在侍寝的事放在心上,皇上想让谁侍寝就让谁侍寝,她以前不会在意,现在更不会在意,这对久久无宠的常常在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

这雨下了两天,第四天才有天晴的趋势,徐香宁又听说常常在生病了,如今正处在快要变季的时节,又连着四天下雨,雨天寒凉,生病似乎不是一件不常发生的事,她都担心这几日小豆丁跟小豆包生病,让怜雪他们给他们穿了好几件衣裳,夜里记得给他们盖好被子,免得他们着凉。

常常在生病,趁着天晴,她带着秋铃过去常常在住的那院。

“娘娘,你怎么过来了?”

“你家小主呢?”徐香宁看着坐在院子里的桂兰,笑着问道。

“在……在房间呢,奴婢去通传一声。”

“去吧。”

桂兰起身回常常在所在的房间,常常在住的不是独立宅院,她跟春喜她们都是住在一个两进的宅院,她先前也是住在这边其中一个带着耳房的房间。

“娘娘吉祥。”

同住在这里的秀答应出来跟她打招呼,徐香宁浅笑着看秀答应,打量她几眼,“秀答应,你怎么看着……胖了一点。”

“可不是嘛,我成日吃了吃喝睡,再无其他耗体力的活,自然就胖了。”

在后宫的确无所事事的日子比较多,尤其是没有孩子的人,后宫没有皇后,佟贵妃不管事,她们都不用早起去请安,她入宫前两年好像过的就是秀答应过的日子,每天吃吃喝喝,身子自然就丰腴了,如今这身子还是一样丰腴,瘦不回去,当然秀答应还是比她要瘦很多,没她这么圆润。

“胖了也好,看着有福气,这几日天凉,秀答应要注意身子,可别像常常在那样生病了。”

“我知道了,多谢娘娘提醒。”

正好,桂兰也从房间里出来,请她进去,她跟秀答应点点头便进常常在的房间,常常在的房间忽然扑来一股香气,不知是喷了什么香,她走到里间,见常常在躺在床上,头发都是随意散落着。

“你怎么又生病了?”

“唉,没办法,我已经三十岁,不年轻了,身子不中用,这天一冷,我只是淋到一点雨就生病了。”

“请太医来看过没有?”

常常在说话倒是有一丝沙哑,脸色还好,没那么苍白,桂兰也很快拿来一个圆凳让她坐下,她握了握常常在的手,“你的手很冰,这屋冷吗?是不是要燃炭了,我那里还有不少炭,你这边缺的话去我那里拿。”

“没事,不冷,女孩子的手脚难免冰凉,我没事,你其实不用过来的,太医请过了,开了药,昨天也喝了一碗,就是要慢慢修养,其实没有大碍,我生病了,都不能陪小豆丁他们一起玩,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我。”

“当然想你,成天念叨着你,只是我不让他们过来。”

“不过来是对的,我生病,把病气过给他们就不好了,等我痊愈了,我再去他们一起玩,带他们去御花园,去溪春园。”

“就等着你好啦,你以前身子康健得很,不会三天两头生病,怎么今年总是生病。”

“上年纪的人就是这样,我们都是一天一天变老,眨眼间我就三十岁,不似十二十岁的小姑娘,这人老了,身子就是会变差。”

徐香宁听不得这些话,尽管是事实,看看皇上,皇上也是逐渐老去,她自个也慢慢变老,以前还觉得在宫里日子过得慢,现在回过头发现这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十年过去了。

“你不老,别说这种话,你正年轻,你看你脸上的皱纹都比我少,我被两个小孩折腾得快速老去,反正好好养病,你身子向来康健,别把一点小病小痛打倒,最重要的是你得防患于未然,淋雨这种事就别做了,天晴就开开窗透风,有太阳出来也要把被褥拿出来晒晒。”

徐香宁叮嘱了很多,见常常在躺在床上,她也没有停留很久,坐了差不多一刻钟,她就起身告辞,出了房间后,她回头看看房门,跟送她出来的桂兰点点头,然后往前走。

走出那宅院的大门口时,徐香宁问秋铃有没有在常常在的房间闻到什么味。

“什么味?香味吗?”

“除了香味以外的味道。”

秋铃茫然,“还有什么味道?”

“没什么。”

徐香宁知道自己没闻错,在常常在屋里弥漫的香气当中还掺杂着别的味道,淡,但她可能敏感,加上她闻得多,香气里面分明有一股腥气,那腥气分明是情.欲之后的产物,她这个跟皇上这么多年的人,不像秋铃,秋铃如今怕还是大黄花闺女,她自然能闻出那是什么味,她只是意外,十分意外。

常常在她……她是自己弄的还是跟了别人。

徐香宁不知道为什么联想到常常在生病的事,常常在两次生病都是侍寝后,连着侍寝两日后就开始生病,一生病自然要把绿头牌撤下来,除非皇上主动过来长春宫,不然绿头牌撤下来,常常在就不用侍寝。

如今想来,常常在生病怕不是为了躲避侍寝,她不愿意侍寝,为什么不愿意,是不是因为她跟了别人。

徐香宁几乎是心头一震,后宫女人多,皇上又不是雨露均沾型,他有偏好,喜欢谁就让谁侍寝多,这也就造成后宫有些女人是常年无宠,所以她们大多是寂寞的,不过每一个进宫的女子背后都是有家族的,有父母兄弟姐妹,哪怕是她们寂寞,她们也不会乱来,不然重则牵连全家。

她没法说是常常在耐不住寂寞还是常常在大胆,毕竟一个人在宫里这么多年,唯一可以亲近的男人偏偏又无法亲近,若是跟另外一个男人朝夕相处,很难守得住心,很难不动情。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脸色还发白了,发生了什么?快,先喝口水。”

徐香宁接过张嬷嬷递过来的水杯,喝一口,温热的水流进身体里,她身子才稍微回暖。

“娘娘这是怎么了?”

徐香宁摇摇头说没事,只是穿得少,在外面走一趟发现有些着凉而已。

“娘娘,这才十月底,接下来几个月才是真正的寒冷,娘娘这身子真是娇惯。”张嬷嬷打趣归打趣,还是让人拿来一件披风给她披上。

“额娘,额娘,我们可以出去玩吗?不下雨了。”

“可以,不过不要玩水,要多穿点衣服。”

徐香宁让小豆丁他们出去玩,她自己想静一静,于是又回床上躺着,床帘放下来,一想就是半个时辰,不过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常常在病的这段时间,徐香宁每天都过去探望她,常常在这病不算严重,五天后就没什么事了,绿头牌也让人挂上去,不过皇上对常常在本来就不是特别迷恋眷恋,之后没让常常在侍寝,反倒召她侍寝的次数比较多。

又是一日过来找常常在聊天,正好是周公公进去通传,过一会儿出来请她进去,他弯着腰,态度很是恭敬。

周公公是常常在宫里的太监,从一开始就跟着常常在,不过他年纪没那么大,可能比常常在大一两岁,常常在这边伺候的人不多,她一进宫便是常在,这么多年没晋位,身边的奴才只有周公公跟桂兰两人。

仔细一看,周公公长得不错,虽是个太监,但太监也是男人,周公公在男人当中长得还算可以,没有像宫里那些奴才瘦小与面黄肌瘦,至少他是正常男人的体型,这么多日,她观察下来,他们虽然没有什么亲密举动,但是可能十几年相处下来,两个人不可能那么不熟悉,反而是知道有人在,他们刻意流露出来的不熟悉感,刻意避嫌,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而桂兰同样跟在常常在十几年,是常常在的贴身婢女,她不可能不知道。

常常在这人比较大大咧咧,她是当主子的,被人伺候的,她没那么敏感,但徐香宁察觉到周公公比常常在敏感多了,她有两次看周公公时,周公公很快察觉到她的视线,看了过来,跟她视线撞上。

这一天,她跟常常在聊完后从房间里走出来,周公公亲自送她。

“娘娘……”

“周公公……”

“娘娘……”

一看周立安的神色,徐香宁就知道周立安察觉到了,也明白了,他远比她想象中要聪明敏感许多,他是在宫里长大的,先前又是皇子的哈哈珠子,他当奴才当这么多年,在宫里是有自己的人脉的,她不得不说后宫很多消息都是周立安传给常常在,常常在再跑过来跟她们说的,可以说周立安消息渠道比她们要多。

“公公不用多说,我相信公公知道该怎么做,你也不用担心我,霁雯跟我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也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徐香宁是想让他们断了,趁着别人还没发现,一切还可以挽回,“周公公,皇权压人,人命如草芥,你我都应谨言慎行,断了吧。”

“多谢娘娘教诲。”

“我要你把我的话听进去。”

“奴才晓得了。”

徐香宁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公公。

回去的路上,秋铃问她刚刚跟周公公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常常在病刚好,只是周公公照顾好常在。”

“周公公人很好,他肯定会好好照顾常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