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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2 / 2)

“小主,你把这梨吃了吧。”

“算了,喝汤就好,这些梨都算是废渣,营养都在汤里面。”

秋铃似懂非懂,见自家小主不是特别想吃,怕她吃着吃着又吐了,于是没再说什么,把碗里面剩下的梨块自己吃了,还好吃的,甜甜的,不明白小主为什么不喜欢吃。

“小主,你别看书了,还是躺下去歇息一会吧。”

“没事,我还不累,咳咳……”徐香宁又咳了,捂着嘴,要命的是一咳嗽就停不住,秋铃赶忙拍她的后背,等了一会,她才停止,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疼的肚子,“算了,我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奴婢扶小主。”

徐香宁回床上躺着,本来说不累,结果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偏头一看发现有人坐在横榻上,定眼一看发现是皇上。

“皇上,你怎么来了?”

“朕听说你生病了,过来看看你。”

“咳咳……水,皇上,给我拿水。”

徐香宁捧着瓷水杯,一口灌下去大半杯后才觉得好一些,她擡眸看着皇上,“皇上,感冒好难受,怀孕好难受,我好难受。”

说完徐香宁还抹了抹因咳嗽掉出来的眼泪,这才七个月,还有两个月才会生,可她已经觉得怀孕真的难受,夜里她偶尔还会吸不上来气,常常睡不着,只觉得这肚子压得慌,她真的不想回怀孕,孩子也不是生给自己养的,完全没有生孩子的必要。

康熙见徐氏可怜巴巴,眼角含着泪说她很难受,莫名的他开始心疼了,他摸了摸她圆润的脸,坐下来抱住她,“很快就会没事了,再等等。”

“我不想等了,我好难受,都怪你,都怪你,你要是不召我侍寝,我就不会怀孕,我不怀孕就不会这么难受,我肿得不行,肚子也大到不行,我走路都不能正常走,我以后不想再生了,我真的不想再生了,皇上,我以后能不能吃避孕药,我喝避子汤行不行?”

“别胡言乱语,很快就没事了。”

“皇上,我以后每次侍寝完,你赐给我避子汤吧,真的,我不想再生了,我一个都不想生,好难受好可怕,我死了怎么办,万一我难产了怎么办,万一我失血过多死了怎么办?万一……”

嘴被捂住,徐香宁张大口狠狠咬皇上的手,咬手掌不解气,又咬他的小臂,气死她了,她才二十一岁就要当妈了,这年头还不能避孕,喝避子汤,她不想生都不行。

“嘶……”康熙被咬疼,徐氏还真的用力了,松开一些,小臂被咬的地方渗着血丝,“朕知道你难受,但你不能乱说话,隔墙有耳,被别人听到怎么办。”

“我不是胡言乱语,我是认真的。”

生病的人难免胡闹,康熙也不想追究,问她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

“你想朕怎么做?”

“皇上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到皇上这个罪魁祸首,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怀孕。”

一连再听到这类话,先前一个章佳氏也是在侍寝时说出这种话惹他生气,康熙忍不住凝了凝黑眸,沉声道:“徐香宁,别口无遮拦!朕不想再听到此类话语!为朕绵延子嗣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荣幸。”

徐香宁低头垂眸,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掉落,他对她再好,都永远改变不了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来自封建帝制,高高在上的帝王的本质,什么责任,什么荣幸,把自己的生命豁出去为他绵延子嗣,算什么荣幸。

她不是委屈,她只是觉得悲哀,生在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

见徐氏肩膀抖动,低头哭泣,十分委屈的样子,康熙也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一点,明明她在生病,也在怀孕,听说怀孕中的女子情绪起伏大,她们也控制不了的生理反应,他擡起她的下巴,用她的帕子替她擦拭眼泪。

“是朕的错,朕不该说你,你生病难受,朕应该让着你。”

“你为什么凶我?”

“是朕的错,朕不该凶你。”

“你是坏人!”

“是是是,朕是坏人,别哭了,好不好?”

“呜呜呜……”

徐氏哭得更大声了,完全是水做的,康熙满眼无奈,继续给她擦眼泪。

“别哭了好不好,朕都跟你道歉了。”

“你道歉,我就要原谅你吗?”

康熙被她的话一噎,“好好好,不原谅。”

徐香宁慢慢停止掉眼泪,抢过帕子,自个擦拭,还当着皇上的面擤鼻涕了。

“来人。”

“奴才在。”小邓子进来。

“打盆热水过来,不烫手的。”康熙吩咐道。

“嗻。”

水打过来,康熙亲自拧毛巾为徐氏擦脸,还没擦完,徐氏又咳嗽了,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捂着嘴巴咳嗽。

“太医没给你止咳药?”

“开了,只是臣妾怀孕,不能喝太猛的,太温和的对臣妾的咳嗽不管用。”

“病几天了?”

“皇上去太医院查臣妾的病历档不就知道了。”

“不要拐着弯回答朕的问题。”

“五天。”

脸又被细细擦拭一遍,徐香宁看着皇上,“皇上,你是不是嫌弃我脏?”

“没有。”

“口是心非,明明就有,擦那么多遍,不就是觉得我的脸脏吗?早知道我刚刚直接把鼻涕擦在你身上。”

徐香宁见皇上眼神真的震惊瑟缩一下,她被逗笑,“皇上,我可算是知道你的死xue了,你平日里特别爱干净吧,我刚才又流泪又流鼻涕又咳嗽,你是不是很嫌弃我,恨不得擦很多遍。”

“死xue?”

“说了你也不懂。”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康熙擦第四遍的时候才把毛巾放下,又拿起瓷水杯递给她,看着她把水喝光,他随手把水杯递给后面站着的人。

秋铃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赶忙接过,拿去又倒一杯水,见自家小主朝她摇摇头,她才又端回去放在桌子上,回头一看皇上正在亲自家小主,她都有点惊讶,刚才不是还在吵架嘛?

她被迎蓉快速拉走,退出里间。

“呼吸不了,快松开。”

“怎么就呼吸不了?”

“就是呼吸不了。”

康熙被徐氏推拒胸膛,不顾她的推拒,让她松口气后又亲上去。

“我都生病了,你还好意思亲,皇上你不怕我把病传染给你啊。”

“朕身子康健。”

“那要是真的传染给你,你就不要怪我,都是你自找的。”

“是朕自找的行不行,你小嘴整天叨叨叨个不停,就该堵住。”

康熙是亲了又亲,他很喜欢跟徐氏接吻,搂着娇软圆润的人。

“皇上,天还没黑,你别想着做坏事。”

“朕没想,是你想了。”

康熙真的没想做坏事,只是想亲她而已,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声音沙沙的,看上去更娇憨了。

“你这是诬陷。”

“哈哈……”康熙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刚才大哭,现在又平静下来,怒瞪着他,情绪的确转变得快。

天黑了,晚膳时间到,康熙留在墨韵堂用膳,用完膳自然也留下来过夜,只不过他没能彻夜长眠,因为徐氏时不时醒来,她一醒就把他踢醒,让他去给她倒水,他是没见过敢这么使唤他的人,不过徐氏这身子起来的确不便,他只好过去给她倒水。

天明时,康熙被梁九功叫醒,他睡眠严重不足,只是今日需上朝,他必须起来。

“皇上,可是没睡好?”

梁九功被瞪一眼,顿时一激灵,难不成他说错话了,做奴才的还是少说多做,他赶忙伺候皇上穿衣,一切弄好后,一行人离开墨韵堂,除了墨韵堂的主子,其他人都醒了,送走皇上后才重新回窝睡回笼觉。

徐香宁这风寒感冒持续到第八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已经不烧了,也不怎么咳嗽,只是偶尔还会流鼻涕,不过她底下微微出血,她赶忙让张嬷嬷去汪太医找过来,汪太医说不是什么大事,血量只有一点点的话是正常的,只要不是持续出血,虽说这么说,汪太医还是给她开了安胎药。

到快八个月的身子,怎么也得撑到足月再生,徐香宁知道孩子若是早产,很大概率活不下来,像密贵人那样足月出生的孩子才能活下来,不然生出来也是早夭。

她每日吃的东西都有刻意控制,不能吃太多,也还是坚持每日都在院子里走走,期间佟妃又来过一次,也只是跟她闲聊家常,当时春喜也在,她们聊得更多。

当她知道皇上染上风寒,端嫔要过去侍疾时,听闻此消息,徐香宁都不由乐了,还真是被她传染上了,她想了想,用学过的蒙文写一封信,让张嬷嬷去乾清宫传给梁公公,让梁公公传给皇上。

康熙收到信已经很晚了,梁九功在他批完奏折才把信呈上来,他打开一看是蒙文,“谁送来的?”

“徐常在。”

康熙细细阅读一遍,字写得还是不怎么样,一点遒劲都没有,软绵绵的,不过学得不错,一封信能写出来了,只是信中内容让他皱眉,他染上风寒,徐氏却在信最后让他千万不要过去探望她,免得把病传染给她,她已经病好了,万万不能再次得病,幸灾乐祸的样子跃然纸上,小没良心,他这病还不是她传染的。

他看完把信收起来,眼里含着笑意,不过他的确没有要过去看她,毕竟徐氏怀着孕,怀孕的人最忌生病,她能平安痊愈,没有伤到肚中胎儿已是万幸,他自然不能再把病传染给她,让她再受一次罪。

他犹豫再三,还是提笔同样写一封满是蒙文的信,让梁九功明日传给徐氏,也把徐氏家里人的信拿给她。

徐香宁是收到两封信,先拆开她阿玛给她写的信,信中内容大多是家里琐事,不过她看到她阿玛升职了,从七品知县升为福州知州,从五品,不知是不是皇上给他升的,不管怎么样都算是一件喜事。

至于皇上写的信,他一看就是故意运用一些没教过的字,她只看懂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全靠猜,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骂她没良心。

眨眼来到五月,离她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她这肚子已经大得不像样,至少对她而言是不像样,当她跟春喜说的时候,春喜笑了笑,说她这哪里算是大,密贵人那一胎才算是大,她只能算是正常。

“你这一胎倒是安稳。”春喜是真的觉得香宁这一胎安稳,跟着皇上出巡畿甸的途中怀上的,回到宫里安生养胎,一路无事到八个月,她还以为有人想害香宁这一胎,好在平安无事,再过二十几天,香宁就要生了。

“现在我只盼着平安诞下孩子,生产时能顺利。”

“你想是阿哥还是格格?”

“都可以。”

“实话,我要听实话。”

徐香宁认真想了想,皇上说过如果是格格就交给她亲自抚养,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阿哥还是格格,其实她也不知道她是想要阿哥还是格格,大清的格格都是远嫁抚蒙,阿哥的话,其实后面出生的阿哥也参与不到夺嫡中,年纪太小,前面的十几个阿哥已经在朝中做事,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他们还只是在牙牙学语,哪里比得过,哪怕皇上属意后面出生的阿哥,恐怕也争不过前面几个阿哥。

不过她既然与端嫔说好了,她不能反悔。

“阿哥吧,格格的话,十几岁便要出嫁,她的一生怕是凄苦的。”

“我觉得阿哥好,希望是个阿哥。”春喜笑道。

与此同时,承干宫,宜妃原本想去徐常在那坐一坐,又想到徐常在已经八个月的身孕,万一出什么事,徐常在赖在她身上怎么办,她可不想背上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可闲着没事,她还是去恵妃宫里坐一坐。

恵妃难得没在看账册,在她院子里浇花。

“姐姐,这种粗活,你交给奴才们干就好了。”

“本宫也只是闲着没事,宜妃,你不是说去找徐常在聊天嘛,怎么找到本宫这来?”

“妹妹想了想,徐常在都八个月身孕了,怕是身子不便,接待不了妹妹,况且姐姐这近一些,来这方便,还是说姐姐不欢迎妹妹?”

“本宫怎么会不欢迎,来人,给宜妃娘娘端一杯茶过来,还有拿些点心。”

宜妃看着恵妃还在浇花,那花都开得鲜艳,哪里需要浇水,还背着她在那浇水,看起来不像是欢迎的样子,“不用了,妹妹那什么好茶好吃的点心都有,不缺这点吃的,姐姐,徐常在都八个月了,再过十几二十天就要生了,姐姐,你猜她这胎是阿哥还是格格?”

“这本宫哪猜得着,这得靠太医把脉。”

“难道姐姐没问过给徐常在把脉的太医吗?”

恵妃这才转过身,放下花洒,用帕子擦擦手,浅笑道:“宜妃,本宫有问过,不过你跟我都是生过孩子的人,这把脉也不是十分准确,太医说是阿哥,我猜也是阿哥。”

宜妃自然也找来给徐常在把脉的太医问过,都说很可能是阿哥。

“若是阿哥的话,以皇上对徐常在的宠爱程度,这小阿哥有可能凌驾在其它阿哥之上。”

恵妃轻笑一声,看宜妃的眼神带有嘲讽:“宜妃,你到底在想什么,皇上对阿哥们都是一视同仁,生母再得宠,也只是常在,还凌驾,皇上对阿哥们都是一视同仁的,不可能凌驾。”

“皇上哪有一视同仁,太子惹出那么大的事,皇上还不是简单责罚太子。”

“宜妃,慎言,你我同为后宅之人,不宜讨论前朝跟阿哥的事。”

宜妃只能闭嘴,略显忿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