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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2 / 2)

“小主,你跑哪去了?”

“出去走走,嬷嬷,我这么个人,不会在宫里走丢的,走丢我也会问路的,嬷嬷,别担心我。”

徐香宁笑嘻嘻地绕到张嬷嬷身后,给她揉肩。

“奴婢就是怕你冲撞到什么人。”

“不会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两人正说着时,小邓子提着食盒过来,可此时还没到吃午膳的时间点,只见小邓子一副鬼祟的样子进了屋,生怕被经过的人瞧见。

“嬷嬷,把门关上。”

“怎么了,在躲什么?”徐香宁不明所以,“里面是什么?银两吗?”

她近日可缺银子了,荣妃与恵妃让后宫缩减用度后,她的月俸砍了一半,偶尔需要用银两打点的事情,她只能用别的东西替换,比如上次安公公送她的两盒芝兰香,她就转赠给别人了,换来两把锋利的剪子给张嬷嬷裁剪衣裳,制作夏衣。

小邓子把食盒的盖子拿开,拿出一碟西瓜,底下还有几块冰,是冰镇过的西瓜,这夏季炎热,西瓜最能消暑,只是她一个答应,夏季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吃冰镇西瓜,顶多是正常的西瓜,也是一碟子,整个夏季能吃上三四回。

冰块比西瓜更珍贵,内务府的冰块只分配供应到皇太后以及几个宫妃那里,连端嫔都没有,襄嫔怀孕后才分得几块冰。

“小主,这是内务府御膳房那边孝敬您的,长春宫只给了小主,奴才是怕被别人瞧见,招来闲言碎语,才用食盒装起来,小主,你快吃吧,别化了,冰冰凉凉的,可好吃了。”

“小邓子,你是不是偷吃了,不然你怎么知道是好吃的。”张嬷嬷挪揄小邓子。

小邓子笑呵呵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奴才才没吃,这是给小主的,奴才哪里敢吃,嬷嬷,你别打趣奴才了。”

“上次皇上赏的蜜饯,你没少吃。”

“那是小主说再不吃完就发霉了,奴才才吃的,嬷嬷,明明你也吃了。”

夏季本身炎热不易保存食物,那些十色蜜饯因连着下雨受了潮,保存不了多久,两个月已是极限,她让张嬷嬷跟小邓子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尽快吃完,免得发霉腐烂吃坏肚子,得不偿失。

徐香宁听到两人斗嘴,不由笑了笑,这西瓜是得赶紧吃,也没多少,就七八块,拿出去分都不够分,她拿起一块先递到张嬷嬷嘴边,“嬷嬷,你们也吃,我吃不了多少,我们一人两块把它们吃了。”

“小主,这是御膳房孝敬你的,我们不吃。”小邓子虽说不吃,但眼睛盯着西瓜。

“小邓子,你快吃吧,小主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你若不吃,小主会塞到你嘴巴里的。”

于是三人很快解决完那碟子冰镇西瓜,冰镇过的果然不一样,鲜甜多汁,入口清爽,减少几分燥热。

徐香宁吃饱后便去睡午觉了。

食盒是从御膳房借来的,小邓子要还回去,出发时被张嬷嬷叫住,两人没在长春宫里面说话,而是走出长春宫,在外面的甬道上聊天。

“你刚刚为何要鬼鬼祟祟的样子,小主得宠,其他人又不是不知道。”

答应得宠,无论是内务府还是御膳房那边都时不时送来点好东西,哪需遮遮掩掩。

“嬷嬷,我是怕春答应她们看着膈应,奴才偶然间听到玉晴跟玉秀聊天,她们觉得我们小主得宠是沾了春答应的光,说我们小主只顾得自己得宠,没有帮春答应,说我们小主忘恩负义,春答应不得宠了,御膳房给他们的伙食都很差,奴才要是再光明正大地显摆御膳房单独给我们冰镇西瓜,怕是玉晴她们更怨恨我们小主了。”

“她们真这么说?”

“主要是玉晴跟小万子这么说。”

春答应目前的处境的确不大好,不过与他们小主无关,只要是荣妃在打压春答应,内务府跟御膳房那帮人摆高踩低,又有荣妃私下吩咐,这才造成春答应当前的处境,小主已经很照顾春答应了,还亲自去敬事房让人把绿头牌挂上去,不过宫里那么多女人,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有侍寝的机会,常常在都快两年没侍过寝了。

只是两位小主处境天差地别,难免春答应那边的人多想,大家都是各为其主,自家小主得宠,他们才能跟着沾光。

春答应与他们小主关系再好,他们的主子也不会是春答应,反之亦然,春答应是玉晴他们的小主,他们自然想着自家小主得宠。

张嬷嬷叹口气,说道:“他们也只是为了春答应打抱不平,我们也别多想,既然她们不在小主面前提起,我们也不能提起,装作没有这件事,别让春答应跟我们小主生了嫌隙,不过你刚才做得对,我们行事应低调些,免得遭人口舌。”

两日后。

徐香宁跟春喜在房间里缝制夏衣,先前皇上赏赐下来的几匹布还没用,因那几匹布是缎匹,质地柔软,轻薄顺滑,正好适合用来做夏衣,无论是春喜还是张嬷嬷,两人裁剪量度的功力深厚,一边拿着剪子,一边用铜尺衡量比对,照这速度,不到两天,衣裳就做出来了。

常常在蹦着进来,“你们可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徐香宁先开口,她知晓常常在消息灵通,一来她进宫六年,比她们要早,又老爱到处串门,不拘在长春宫,人脉较广,二来她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周立安周公公这人从小就在皇宫中,他父亲是下五旗包衣参领,额娘是伺候太妃的宫女,包衣出生。

周立安跟着她额娘自出生便在皇宫里生活,他额娘不想他出宫,觉得皇宫外的世道不好生存,艰难险恶,十二岁前是皇子们的哈哈珠子,十二岁时,他额娘便让他当太监,一辈子留在皇宫里,他在宫里的人脉根基比她们还要深,长春宫宫外的消息大多是他探听传达的。

还有常常在身边的宫女桂兰也是一个擅长打听消息的人。

“昨日白天十四阿哥掉进御花园的池塘里,呛了水,夜里发高烧,病着了。”

“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不是才五岁,他出行要奴才跟着才是,怎会掉到池塘里?”春喜发现不对,这宫里小皇子可是金贵得很,一个小皇子身边可是配备四名宫女,四名太监还有一个掌事公公或嬷嬷,想当初她刚生下小阿哥时,内务府就分了两名奶娘与两名宫女过来伺候,哪能让小阿哥乱跑,还掉进池塘里呛到水。

常常在一跃坐在炕上,晃着双腿,故作玄虚的样子,“春喜真聪明,一下子就听出来不对了,听说,只是听说,不保真,听说是有人故意将十四阿哥推进池塘里,想要杀害十四阿哥。”

“谁?”听八卦的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常常在双手一摊,作出无辜状,“这我哪知道,我又没有亲眼目睹,而且这只是猜测,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呢。”

“德妃呢,德妃那边怎么说?”十四阿哥可是德妃的心头肉,比起当了皇帝的四阿哥,德妃更爱她亲手养大的孩子,若真是有人想要谋害十四阿哥,德妃肯定不会轻轻放下此事,势必要追究到底。

“听闻德妃娘娘昨夜没阖眼,整晚都在照顾十四阿哥,也责罚了伺候十四阿哥的奴才,不过没听说德妃要追查此事。”

没追查?难道十四阿哥只是调皮,意外落水?徐香宁满心疑惑。

春喜:“荣妃跟恵妃她们也没过问?”

“春喜,你是不是忘了如今是佟妃跟宜妃掌管六宫,要是过问也是佟妃跟宜妃过问。”常常在拍拍春喜的脑袋,提醒道。

她们在长春宫猜测,而此时德妃所在的景仁宫乱成一团,十四阿哥吃不进任何食物,吃什么吐什么,烧还没退,德妃让人去请太医,可太医还没来,昨晚折腾了一夜,太医才刚刚交接班。

“太医呢,快去催太医,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小阿哥擦擦,水,不对,巾帕,快拧巾帕。”

德妃生胤祚时,胤祚病弱多病,她也常常照顾胤祚,晓得怎么照顾生病中的小孩,只是当她看到胤禵这样子时,难免慌了手脚,不知所措起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把胤禵吐出来的东西擦干净,又接过巾帕,发现巾帕不够冰冷,胤禵此时发着高烧,得先把烧退了。

“不够冷,去弄点冰过来。”

“是,奴婢这就过去讨点冰块过来。”身边的宫女琴欣赶紧应道,急急走出内殿。

巾帕建议道:“娘娘,先敷在小阿哥额头上,等冰块来了再浸点冰水。”

夏日院子里的井打上来的水都是温热的,被阳光晒热,不过巾帕沾了水总比小阿哥额头的温度低,先应付应付。

“娘娘,太医来了。”

有人领着太医急匆匆地进来。

“汪太医,小阿哥喝不下药,昨夜林太医开了几副退烧的药,只是小阿哥没喝进去,烧一直不退,从昨夜开始发烧,白天掉进池塘呛到水。”

德妃一看是汪太医过来,焦虑紧张的眼神舒缓一些,说得详细,比起昨夜当值偏年轻的林太医,她更相信资历深厚的汪太医,汪太医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的吏目。

汪太医先是诊脉,查看小阿哥的面目反应,小阿哥晕晕沉沉,意识模糊,随后拿出针包,准备给小阿哥针灸几针,又让德妃把昨夜开的药帖拿过来给他看一看。

“药没有问题,微臣施完针后要把药给十四阿哥喝了,要喝进去,若他不能自主喝药,就把药给他灌下去,退烧要紧。”

“赶紧去多熬几副。”冷静下来的德妃吩咐道,“把刚刚熬好的药拿过来。”

一番忙碌后,小阿哥被灌了一点药,喝进去一点,汪太医说还不够,德妃便让人继续喂,捏着十四阿哥的嘴将药喂进去。

“汪太医,可否将冰块枕在小阿哥额头让他退烧?”德妃见冰块拿过来了,问了一句。

汪太医摇摇头说冰块降温太猛,小孩子承受不住,要徐徐图之,可用巾布包着一小块冰块敷在额头上,不可直接用冰块贴在皮肤上。

“还好汪太医来了,不然本宫就直接将冰块贴在额头上了,快照太医说的做。”

汪太医只在景仁宫停留半个时辰,见小阿哥症状好了一些后便离开了,留下一个吏目守在小阿哥身边。

小阿哥的烧没退,人也迷糊,德妃的心没完全放下,小孩子体弱,一生病就容易没了,这宫里有太多孩子因病而逝,她不敢松懈,哪怕一夜没阖眼,她都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

“娘娘,你去睡吧,奴婢在这里守着。”琴欣见自家娘娘累得眼皮耷拉,劝她去歇息。

“本宫不困,本宫要看着十四阿哥好起来,如佳呢?”

“去药房那边盯着熬药了。”

因小阿哥掉进池塘里被呛到水一事诸多疑虑,小阿哥又突然生病,问不出什么,德妃不知是真有人想谋害她的孩子还是胤禵太过调皮,不小心掉进池塘里,所以她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不想多生事端。

她知道胤禵性子活泼,不听劝,常常乱蹦乱跳,在宫里待不住,老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命令那些奴才不准跟着,偶尔自个偷溜出去,东窜西窜,调皮得很,不过看守照顾小阿哥的那帮奴才并非无错,连一个五岁孩童都看不好,要他们有什么用,所以她还是惩处仗责了一些人,宫里目前缺人手。

德妃以为喝了药,烧很快退了,到了未时,小阿哥情况有所好转,勉强能吃点东西,她松了一口气,因汪太医家中老母需要照顾,他没有在宫里守夜。

本以为好转,熬了十几个时辰的德妃才去歇息,但没想到她傍晚歇息时,不知过了多久,迷糊晕沉中仿佛听到她孩儿的哭声,她强迫自己睁眼,仔细一听还真是胤禵在哭。

“琴欣,琴语,怎么回事,小阿哥为何在哭,那些人为什么没哄小阿哥?”德妃掀开床帘,欲下床,“快给本宫穿衣,本宫过去看小阿哥。”

“娘娘,小阿哥醒了之后就一直哭,不知为何,如佳想喂他喝药,小阿哥不肯喝,于是就哭闹起来。”

琴欣一边回答一边给德妃穿衣。

德妃顾不得仪容,睡前放下的青丝都没挽起来,匆匆往小阿哥的寝室走过去,小阿哥正放声大哭,哭得她心疼。

“胤禵,额娘来了,这是怎么了?别哭坏嗓子,额娘抱抱。”德妃抱住小阿哥,不过发现小阿哥身上多了一件马甲,这大热天的,怎么还穿马甲,不是越捂越热嘛,她回头,目光犀利地看着那帮奴才,“如佳,你们就是这样伺候小阿哥的,小阿哥还在发烧,你们还给小阿哥穿这么多衣服,你们想烧坏小阿哥。”

“额娘,我热……”十四阿哥喃喃道,出了一身汗,试图扒开身上的衣服。

德妃一听更是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将那帮奴才仗毙,不过眼前先安抚焦躁的胤禵,“额娘给你脱衣服,先把这件马甲脱了好不好?”

“额娘,我好疼,呜呜呜,额娘……”

十四阿哥还在哭。

德妃用手帕给他擦眼泪,单手把马甲脱了,“哪里疼,告诉额娘哪里疼,不哭不哭,额娘在呢。”

“哪里都疼,我好热,呜呜呜……”

“愣着干什么,快去端一盆水过来给小阿哥擦擦身子。”

胤禵身上全是汗水,黏腻得厉害,小脸烧得通红,连眼睛都哭红了,德妃只觉得有人拿着小刀在剜她的心头肉,疼得厉害,摸摸额头,还是在发烧,烧根本没退。

“去把太医叫过来,还有那个吏目,赶紧让他们过来看小阿哥看看,小阿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把你们通通都仗毙,快去啊!”德妃回头时已是凌厉的面目,大喊道。

胤禵哭累了,趴在德妃肩膀上,人刚醒不久却蔫蔫的。

“如佳,小阿哥醒来有没有吃东西?”

夏如佳跪下来回道:“娘娘,奴婢给小阿哥喂了粥,不过小阿哥都吐出来,奴婢给小阿哥喂了蜜饯,小阿哥吃了点,不过小阿哥觉得药苦,不肯喝。”

德妃觉得小阿哥一天一夜没吃多少东西,只有那点药汁肯定不行,胃受不了,她抱着安静下来的小阿哥,见他眼皮耷拉着,像是要睡过去了,她不由喊了喊:“儿子,儿子……”

没有回应,德妃心一惊,一摸他的手,手心冰凉,“儿子,儿子……”

依旧没有回应,德妃赶紧探了探呼吸,呼吸还在,只是刚才还在发热的身体此时微微发凉,她把马甲给他披上去。

吏目已经过来,只是小阿哥似乎已经沉睡过去,叫不醒,他也束手无策,德妃让人赶紧去请汪太医。

“娘娘,汪太医不住在宫内,这个时候宫门都锁了,德妃让人拿着她的宫牌去外请太医,太医院今晚还是林太医值班,林太医在赶来的路上。”

林太医过来了,不过说起民间疗法,小阿哥还在发烧,高烧不退导致冷热交替,一会冷一会热,还是需要退烧,民间有一种疗法是将白酒往人身上不断擦拭,散热快就易退烧。

德妃不信这个年轻的林太医,什么白酒,白酒能治病?他分明是想要她皇儿性命,指不定是暗处某个想要谋害她皇儿的人派遣过来的,怎么正好昨夜今夜都是他当值,她不能让她尊贵的皇儿试什么民间疗法。

僵持到后半夜,德妃见胤禵呼吸越来越微弱,她没了主意,汪太医在宫外,赶到皇宫还需半个时辰,她急得坐都坐不住,来回踱步,一直问人到了没有。

小阿哥躺在床上,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药汁只能强行喂进去一点。

景仁宫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时,外面高喊的一声“皇上驾到”更是让众人提着一颗心,德妃在后宫一向低调,不出风头,也久久无宠,她已是宫妃,生了三子三女,已不需要恩宠稳固后宫地位,宫里的奴才不敢怠慢她,所以她很多时候不会求助于皇上,不指望便不会失望。

胤禵生病,皇上来了也没用,她没有让人去乾清宫告知皇上,皇上为何突然深夜前来。

“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众人行礼。

康熙大步跨入景仁宫,环扫一眼,开口道:“朕听说德妃让人拿着宫牌去请汪太医给十四阿哥看病,十四阿哥何时病了,因何而病?朕为何都不知道,阿哥生病,竟无一人通知朕,你们还把朕放在眼里吗?”

皇上这语气任谁都听出里面的怒气,屋内顿时寂静无声,全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无人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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