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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1 / 2)

第103章

第二轮拼酒进行到一半,女主角突然起身往外走,一声招呼没打,冷酷如风。

很多人愤愤不平,觉得她纯粹是在耍人。

顾盛廷连大衣都来不及拿,匆匆追上去。

但夜晚的迪厅越来越多人,鱼龙混杂的,叶一竹走得太快,顾盛廷第一时间跑到过道也不见她的踪影。

他狠狠砸墙,泛滥的酒精肆虐上涌,烧灼到胸骨火辣辣的疼。略显冷清的过道仿佛只有他粗织的呼吸,震到颅骨,几乎要把人逼疯。

他强忍满腔躁火返回去,黑脸推开狂欢的人群。

叶一竹果然没直接走,她从洗手间方向走出来,但身后跟着四五个混混打扮的社会青年,不断骚扰,勾肩搭背拦住她。

叶一竹满脸厌烦,甩不掉就直接擡手劈了那人一耳光。

“他奶奶的个婊子!”

叶一竹丝毫不惧,提前预判将手里装有平板厚重扎实的名牌包甩出去。但比她更快的,是一截精壮小臂。

叶一竹和那几个歹徒一样被震慑,脱力往后趔趄几步,眼睁睁看顾盛廷几乎扑上去,和那人一起倒下去,撞碎玻璃台面。

他脸色阴狠,一言不发,肉声冲撞的闷响一下重过一下。同伙举起一把椅子嘶吼着砸过去,叶一竹心快跳出来。

“小心!”

顾盛廷眸光一闪,擡起右手臂死死支撑住凳角。那人全身通红,五官扭曲咆哮着一点点转动角度。

叶一竹看得一清二楚,他受伤的地方被锋锐的角不断缩顶,很快,干净的白衬衫浸满鲜红。

*

警察来了,简单协调后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

打架斗殴在二楼后座这种场所见怪不怪,只要没闹出人命,虚度光阴的人照样在凌晨的舞场继续醉生梦死。

顾盛廷走出来的时候,叶一竹蹲在路牙石边,单薄身影比惨淡的月色更孤独。

他把大衣裹到她身上,在她身边蹲下,想摸烟,但后知后觉烟在大衣口袋里,只好作罢。

“车等会儿就到。”

他无所事事,似乎不怎么习惯两手空空和她并肩。

以前,和她走在路上,他总要牵她的手,另一只手也不空闲,拿满她尝个鲜就淘汰的小吃。

“有没有受伤?”

叶一竹还是没反应,只有他不厌其烦也不觉得尴尬的自说自话。

她看他有些僵木的手一眼,他立马举起来捂住,语气快然:“没事,看着流了很多血很可怕,但实际上一点都不痛。”

“你今晚一个人来的吗,秦铭他们呢?”

其实他更希望她有人陪,最好那个人是他。

不是他也可以,至少她不会孤单。

不然遇到今晚这种事,只能她自己动手。

虽然那群光会假把式的“小混混”,未必打得过她。

夜如此寂静,耳边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落叶下坠又扬起。

最后,他似乎说累了,声音浓重的疲倦:“你今晚情绪不高。”

说完,卫州开着他那辆黑色宝马像救世主,卷起一阵尘沙,打破了无尽的沉默。

叶一竹躺在后座,流光溢彩闪过她的脸,像夜没有尽头。

“哥,先去医院吧。”卫州从内后视镜里都能看到他那晚遗留下来都已经结痂的伤口正在快速恶化,滋滋冒血。

顾盛廷阖着眼睛,没有力气说话。

烈酒后劲十足,他很清楚他有些醉了。

不然,怎么感觉到手臂有丝凉滑触感,柔软的指尖似有若无划过他突突跳动的血管。

叶一竹从包里变魔术似地掏出一袋新纱布,抓住他下意识躲闪的手。

顾盛廷睁开眼,沉默无言看了许久。

“你这装备挺齐全。”他笑了笑,放心任由她处理伤口。

原本是想调节一下氛围,可她还是没有说话,又解下脖子上已经松松垮垮的丝巾。

她正要绑上去,他就出声拦她:“没必要,这样这条丝巾就废了。”

他知道这条丝巾很名贵,自从她回国后,他每一次见她,她都戴在身上。

叶一竹脸色平静,手法专业且娴熟缠住纱布,用力拉丝巾打结时,顾盛廷吃痛倒吸口凉气。

他故意的,本以为这样可以换来她一个关切担忧的眼神。

他长久注视她的脸,比起当年,上面多了几分飘渺的沉稳。

以前他调笑她宿舍里的工具多,是因为她经常偷溜出去野混用到这些东西的几率大。

可他忘记了她的爸爸是医生,这些基本的救治对于她来说,信手拈来。

车厢再次沉默一路。

“其实我很想问,当初在你宿舍,你给我上药的时候……”

车平稳停在酒店门口,叶一竹没有丝毫停留,开车门、下车、离开。

没说出口的话,似乎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可火光电石间,他摇下车窗,用嘹亮的声音叫住她。

“你的丝巾,怎么还给你?”

叶一竹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他望向她的眼中有无限柔情,幽深的瞳孔里翻涌着一层又一层的情绪。

“1025,请你洗干净了还我。不然,脏了的东西,可以直接扔了。”

第103章

叶一竹把脏衣服扔进衣篓,脱光了才察觉到腿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有隐隐重新撕裂开的迹象。

忍着辣痛她放空洗了个热水澡,将整晚的疲倦冲洗干净。

之后洗内裤、头吹了个半干、擦身体乳,走出浴室,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环顾着空荡荡的套房,她的心也虚幻得没有边际。

给腿上药,又贴上最不喜欢的创口贴,渍痛感才渐渐消失。

无端想起他的伤口。

倒不是她闲得没事包里常年备有纱布,那晚去银色海岸之前在医院,秦铭顺手给她装了两袋,他还特意和苏玉说回头他会给科室付钱。

扯远了。

她轻轻晃了晃酸胀的脑袋。

他知道他再次被她拉黑,每天除了在酒店门口守根本没办法找到她。

刚才临走前他意图再明显不过,一句询问的三秒钟之后,她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猫鼠游戏不知不觉玩上头了。

她故意把他引到二楼后座,让他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调情,说她这些年桃花运不断暗讽他不过是连她前任都算不上的存在,故意激怒他和别的男人斗酒……

可玩到最后,他那句“等我躺在病床上要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让她无比疲软。

华杰生死难料,他们一群人不复往昔,包括他——为她死都愿意。

李宇这个人名再度出现,让那些前尘往事彻底卷土重来。

在二楼后座看到他风尘仆仆赶到的那一刻,叶一竹竟觉得时间荒谬——仿佛他们都还是叛逆的热血青年,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

她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翻微信列表。当年的微信和电话号码她早就不用了,这样和他猝不及防的分别,好像对方就这样悄无声息彻底消失在彼此的生命。

这种痛和绝望,七年前她扎扎实实领教过一遍。

可明明前不久他们还一起逃离生死。

最后,叶一竹迷迷糊糊睡过去,仿佛做了一个很久的梦。

他说她折磨了他七年,连分手都不说一声,就这样离开了七年。

*

她是被门铃吵醒的,醒来的一瞬间房间里灯火通明。

一时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应该是到了早上,送餐的服务生才会这么执着地摁铃。

打开门的瞬间,她看到还是那般有些狼狈的他。

满是污渍的白色衬衣没有形状挂在身上,被汗和些许黑色污垢浸透的脸越发英挺。

他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拎着大衣,故意遮挡住伤口。

“你的丝巾我洗好了。”

她冷冷淡淡看着他,真的怀疑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刻。

而她的情绪,也在逐渐清醒。

两人就这样默默相对而立许久,叶一竹伸出手,同时头往后偏下,随时准备关门的姿势。

太荒唐了,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给我,你可以走……”

手腕被一股力量狠狠拽着,她未出口的话全都堵在舌尖,整个人失重往前扑,跌到他怀里。他腾出一只手搂她纤薄的背,带她一起挤进去,腿往后一勾,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繁冗的动作关上门。

“你要干嘛!”

她反应过来,用力推搡捶打他,不停踩他的牛津鞋。

顾盛廷力量大得骇人,任她打,碎落下来的短发凌乱,微微遮住眉眼,把她挤到玻璃墙之间。

“嘘。”他眉眼有苍白的少年气,微微喘息,弯着腰一动不动注视她。

“你的丝巾我会洗干净还给你,但不是现在。”

“你滚……”

她刚沐浴过,不上妆,穿宽松的藕粉色睡裙,少了很多锋利的情绪,哪怕暴怒依旧,但没有任何威慑力。

“为什么要告诉我房间号?”

他执迷得可以,抓住她的手腕举到耳边抵着,大拇指细细地摩挲突跳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