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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2 / 2)

而城楼下方,热闹的人群则仿佛被人使了某种定身或控制的法术,同一时间面向城楼站定后,跪倒在地。

又过片刻,梁帝领着太子萧衍、齐王萧墨及一众高位妃嫔,终于出现在大众视野。

有太监再次高喊:“拜——”

“吾皇万岁”的山呼霎时响彻云霄,动人心魄。

起身的间隙,萧珩的视线掠过姿态与神色各异的几位皇子,又极快地收回,默不作声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梁帝今日心情明显不错。

刚一落座,便笑着道:“咱们父子许久不曾有这等机会聚齐了,听说他们还准备了些歌舞,今日便好好热闹热闹,”

梁帝说着,又扭头问:“是不是还有戏班子?”

张宝全连忙两三步行至跟前,笑呵呵地躬身回道:“回陛下的话,正是。”

梁帝满意地点头,朝着左右自己的一众儿子道:“待会儿点灯仪式结果之后,你们也可各自带着人去街上走走,元宵夜比之往常,别有一番趣味。”

太子已许久不曾露面,今日他身着一袭墨色太子常服,腰间系着象征身份的四爪蛟龙,身披藏青色大氅,映衬之下脸色略显苍白。

不过也正因如此,让他整个人都平添了几分温润的脆弱。

因并未点名道姓,往常梁帝话一说完,便会迎来太子和齐王之间你来我往的暗中交锋。

但今日太子却未曾立刻开口。

也不知是关得久了不在状态,还是在想别的事注意力未能集中。

总之齐王萧墨算是白捡了个机会,施施然笑着接话道:“父皇说的是,那儿臣待会儿可得好好走一走。“

“你倒是应得快。”

却不想话音未落,便引来梁帝一笑。

未等他反应,就见梁帝已特意转向默不作声的萧衍,语气温和:“太子平日在宫中不得轻易外出,今日难得出来了,便好好玩玩放松放松,也别总紧着自己。”

齐王萧墨神色一僵。

太子这才回过神似的,忙站起身来,简直有些受宠若惊般躬身道:“父皇言重了,儿臣不曾紧着自己。不过待会儿会带人好好转一转的,让父皇操心了。”

“你是朕的太子,不操心你还能操心谁?”

梁帝擡起手,轻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才又叹息了一声:“可惜老四今日来不成,否则我萧氏子孙今日也算是集齐了。”

他们先前说话,萧宁并不曾在意。

听到此处倒想起自己方才心心念念好奇的事来:“父皇,四皇兄是怎么了啊?”

“还不是因为脸上的伤。”

梁帝叹息一声:“本就久伤未愈,听说昨日又不小心吃了些发物,今日一早便起了烧,他自己倒是想强撑着过来,是朕让他不必来了。”

“本就是图个热闹开心的日子,若因此不得好生休养,弄得疲惫不堪耽误病情,岂非得不偿失?”

“便是元宵盛典再重要,也比不得身体更要紧。”

萧宁不由“啊”了一声,小声嘀咕:“四皇兄这伤怎么这般难好。”

话音未落,萧珩便察觉到不远处的萧辞浑身一震。

视线下意识往这边瞟来。

萧珩亦晃晃悠悠看过去,直至四目相对,他才缓缓拿起一旁的茶盏,隔空朝对方碰了碰,抿唇笑着轻啜一口,而后放下。

这般眉来眼去,动静实则并不算大,可却架不住梁帝虽与旁人说话,其实却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动向。

因此萧珩才刚坐正,就听到帝王带笑的声音。

“珩儿又在跟谁碰盏呢?”

梁帝沿着他先前所看的方向一路望去:“跟你三皇兄?茶有什么可碰的,你们兄弟关系好,待桂竹坊的酒上来不如好好喝几杯!”

伴随着话音落下,萧辞整个身子都明显僵直。

就连大腹便便的肚子都愣是因屏住气息收缩了不少。

好在所有的担忧与惧怕之事都不曾发生。

萧珩在他期盼与绝望交汇的眼神中站起身来,笑着躬身回道:“皇兄们酒量好,儿臣实在不济,先用茶盏多碰碰,酒便少喝些了。”

“你不济什么?”萧宁忍不住插话,“不想喝便说不想喝,还酒量不济,你以为咱们兄弟不知道你是什么量?”

“哦,五皇兄说得是。”

萧珩被他当面戳破,一点儿都不尴尬,而是垂眸当即改正,越发义正言辞:“儿臣其实就是不想喝,难得的日子,想着去逛一逛。”

也不知是今日帝王的心情实在很好,还是萧珩的态度和回答本身好笑,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归这话刚一出口,梁帝便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整日就会一本正经地皮,老五逮谁都能说两句的人,回回被你驳得哑口无言。”

他说着,却又开了金口。

“行,不想喝便不喝,”又看向几个皇子道,“你们几个可都听到了,珩儿不想喝酒,一会儿朕瞧瞧还有谁敢逼他,谁若是逼他喝,那可就是不给朕面子了。”

众皇子你一言我一语,全都笑着:“不喝便不喝。”

“六弟毕竟年轻些,耍些小孩子脾气也无妨。”

“自然要给父皇面子的。”

萧宁则扁了个嘴巴巴地凑到梁帝跟前,装模作样道:“都是年轻的皇子,儿臣不过比六弟大了那么一些些,便不能得父皇偏爱了。”

“您看着他驳儿臣,还这么乐呵。”

“那是自然,”梁帝却道,“除夕夜那日你们准备的贺礼虽好,却不及珩儿的有效。”

“他那一堆补药经太医之手调配,朕用过之后这些日子连头疼的毛病都好全了,晚间睡得也沉,早晨起来精神得很。”

梁帝伸出大掌,将萧宁推到一边:“如此还不能让朕偏爱乐呵?”

“倒是你们,”他擡手虚指了指,笑骂道,“能让朕少操些心,朕便该谢天谢地了,还想偏爱?滚回你座位去。”

此话自然是无心之言。

可他才刚说要多操心太子,此刻便又说若能少操些心,就该谢天谢地,如此对比,简直滑稽。

齐王唇边的弧度更大。

太子则越发低下了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稍纵即逝。

张宝全眼瞅着天色差不离,尽心尽职地上前在梁帝耳旁提醒。

众人的说笑被迫停下,梁帝微一点头,张宝全便退后两步,再此高声喊道:“跪——”

城楼下,本就一直站定的百姓们再次跪倒在地。

城楼上,原先还或站或坐的皇子与大臣们也重新分列而跪。

接着便是礼部尚书徐大人的声音,清朗嘹亮,一时响彻云霄:“今我大梁,民康物阜,人寿年丰,河清海晏……”

贺词过后,梁帝自然又说了好一通长篇大论。

好在即便是京城的百姓,一年内能见到圣上的机会也没多少。

难得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即便跪的时间长了些,听着上头大人物的话多了些,也是兴奋和激动的心情占据了上风。

城楼下方毫无遮挡,可参与其中的百姓却依旧觉得热血沸腾。

许久过后,张宝全才继续长喊一声:“起——”

接着,悦耳的丝竹声自远处传来,悠扬而灵动,欢快又活泼。

而早已准备好的舞女们亦仿若神仙妃子般自四面八方涌入,又汇聚成形,伴随着逐渐热闹起来的乐声,脚踏节奏,翩翩而起。

匠人们按照既定时间,在众舞女摆出盛开的牡丹花造型瞬间,擡手点燃了摆放在最中央的“百福山水”组灯。

由此,元宵庆典才真正开始。

百福刺绣图及陵山先生的山水图被彻底照亮。

在歌舞丝竹的包围中,慢慢转动起来。

因知晓城楼上方坐着当今天下至尊之人,下方百姓即便心情再如何雀跃,也多多少少有些本能的拘谨。

可待这组巨型灯笼完全亮起运行,从未见过此等场面的人们还是忍不住惊叫起来。

“天呐!这灯放在这里一日了,却不知亮起来竟是这般!”

“真正巧夺天工,巧夺天工!”

夹杂着孩子稚嫩的声音:“爹爹!我也想……”

剩下的那个“要”字似乎是被人捂进了嘴里。

也有识货的文人士子惊道:“你们快看,这里头的山水图!这周围一圈,竟全是陵山先生的手笔!”

又有本就知晓些消息的提醒:“这陵山先生的画作,都是恭郡王殿下亲自去请来的,按照我大梁各地最著名的风格一一绘制而成。”

“至于里头这幅大的百福图,可就更有来历了。”

有人问:“如何?”

正想评价一番那些“福”字写得实在不怎么样,就听那人又说道:“此乃齐王殿下和小世子亲笔,齐王妃及各位侧妃共同描绣的。”

“哇——”负面评语瞬间收回肚子。

再出口时已成了:“齐王殿下孝心感天动地!”

无数的议论和感慨,即便每个人的声音并不算大,现场也还是逐渐热闹起来。

最终汇成异口同声的:“大梁万世!”

气氛瞬间攀上顶峰。

齐王萧墨的脸上不由自主带了几分笑意。

就连梁帝都忍不住赞了一声:“先前朕说将此灯摆在城中与百姓同赏,如今看来还真是摆对了。”

“否则今日换做任何其他的灯笼,都未必能有这等效果。”

“墨儿和宁儿,你们二人的确是用心了。”

“尤其是老大,做得不错。”

齐王闻言,越过太子大踏步往前,躬身道:“这都是儿臣该做的,能博父皇一笑,儿臣便心满意足了。”

往日梁帝若这般评价齐王所赠贺礼,太子即便表现得再如何温润宽容,也总要跟着说上两句,显示一番自己的存在感。

可此番禁足之后,他却明显比从前更加谨小慎微。

不仅不曾开口,甚至还微微退开两步,避开了与萧墨的直接接触。

梁帝的视线下意识落在他身上,到底没忍住:“今次除夕太子与老四准备的贺礼也极不错。”

这般一说,又想起还有其余皇子的未曾评价。

刻在骨子里的平衡之道再次泛滥。

萧珩看着下方又换了两批舞女的当儿,就听梁帝干脆将几个皇子的物件都夸了个遍。

“老三送的那座玉雕葡萄树,一整块玉石上正好有三四种颜色,将树枝树干和树叶葡萄完美区分开来,可算独具匠心。”

“可惜当日那玉雕跟珩儿的东西一样,也是提前送去启元殿的,倒没能给大家都瞧瞧。”

梁帝越说,倒越觉得可惜:“待下次你们进宫时,可得去启元殿的书房看看,饱一饱眼福。”

“小七他们几个小的也各自送了些东西,都很不错。”

“大家都用心了。”

这般一番夸赞,下方的歌舞也已到了尾声,桂竹坊的酒水适时被端上来。

今次桂竹坊算是下了血本。

除却特贡于楼上主子们的所用的上等佳酿,还准备了十几缸较为清淡的玉竹清在城楼下分给百姓们同饮。

一时间,上上下下再次热闹起来。

既是民同乐,梁帝便不会一直待在城楼上。

元宵灯会,除却这场盛大的仪式,自然还要身在其中才更有趣。

不过每年今日,街上的人都实在太多,京城内但凡能出门的百姓几乎都在街上转,因此为保安全,主子们的活动范围便不会太大。

按照以往的习惯,最多也就在这城楼下方稍转一转。

买几个式样奇巧的小花灯,或者些模样喜庆的泥娃娃,再沿着街边走一走看一看,便算是参与过。

随后梁帝才会带着妃嫔回宫——

宫中亦会准备小型的灯会,到那会儿才是妃子们争奇斗艳之时。

而此刻,众妃在苏贵妃的带领下则十分安静乖巧,只跟在梁帝身后,便是偶尔说上一两句话也是轻声细语,生怕将旁人给惊了一般。

众皇子与朝臣们亦跟随左右。

如此整个队伍人数众多格外庞大,亦彰显出朝廷的重视。

也更能保证人群中间的梁帝足够安全。

萧珩依旧慢慢悠悠跟在后头,这才看见苏贵妃头上所佩,正是除夕那日他送去的两支发簪中的其中一支。

富贵牡丹。

他猜的没错,母妃更喜欢的果然是这个。

方才还在城楼之上,太子便没怎么开口,亦没怎么往前凑。

如今下了城楼,围在梁帝身旁的人更多。

他堂堂一个太子,愣是被人挤到了颇为边缘的位置,好几次似乎想往前凑,却又被兴奋不已的萧宁状似无意的挥着胳膊挡住。

回过头时,正好与远远跟着的萧珩视线相对。

两个原本该是最亲近的同胞兄弟间,如今气氛却显得有些怪异。

太子大约是近日受苦受难颇多真改了些脾气。

也或许他原本在人前便是这样的温润公子的形象。

见萧珩并没有要攀谈的意思,他也不曾失落放弃,而是放慢步伐与他并肩保持步调一致,而后朝他状似无奈的一笑。

“六弟怎么不去前头?”

实话说,萧珩如今的确不愿与太子独处。

自从那场梦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哪怕是想到这个人,都会觉得恶心反胃。

在宫中时虽见过面,却有旁人关注着,父皇紧盯着。

但此刻梁帝在最前方,皇子、妃嫔还有难得有此机会的大臣们,人人都想在他心中留下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

被簇拥在最中间,自然无法关注人群之后的动静。

介于诸多不好的记忆,萧珩下意识地退开两步,拉开了些与太子之间的距离。

萧衍自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有些受伤地看了他一眼。

“六弟如今与孤是越来越生疏了,难得说句话还要避开这么远,你这是嫌弃孤,还是恨孤当日在父皇面前说了你的不是?”

你也知道自己该被人嫌弃被人恨。

萧珩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边,见周围无人注意,便轻声轻气地道:“看来太子兄长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那何以还来碍我的眼?”

萧衍怎么也未料到萧珩会说出这种话,一时愣在当场。

后头想好的说辞都因此被打乱,脑子里瞬间空白。

他这才发觉——

若萧珩从此再不愿与他站在一边,兄弟间原有的亲情纽带被全部打断,那这个从前无条件信任他,服从他,为他付出一切的人,便会立时变成一个极为强大的敌人。

他若做自己的狗,自然是最懂事,用的最顺手,咬人最凶的那个。

可他若做了自己的敌人。

此人往日对着旁人的冷言冷语便会毫无顾忌地射向他。

而从前他利用萧珩的伶牙俐齿与聪明才智收获过多少胜利的快意与愉悦,如今就会变本加厉获得成倍的憋闷与屈辱。

萧衍心情有些复杂。

但更多的则是快要遏制不住的怒意。

事情闹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因为萧珩那场病生的不是时候!

若当时他并未昏睡,若卫肆初去礼郡王府便能顺利见他,若他们原先环环相扣的计划能够完成,那一切都会不同。

若是那般,萧衍觉得,即便自己再如何讨厌这个该死的弟弟,他亦会多加忍耐,至少在达到最终目的前,不会轻易将他变成敌人。

萧珩一句话毕,就见太子脸上的神色风云变幻。

短短片刻的工夫,竟生生从错愕到迷茫到后悔到懊恼又到忿恨,最终变做毫无暖意的冷笑。

“六弟这是要跟孤撕破脸了?”他声音凉薄,语气平缓,“你我同胞兄弟,这些年孤自认待你也足够照顾,如今你却如此待孤?”

“孤是太子,你可知自己如今这态度,是何罪名?”

萧珩边继续缓慢前行边若无其事道:“什么罪名,大不敬吗?若本王没记错,那似乎是对父皇不敬才该得到的罪名。”

他嗤笑了一声:“你也不过是个太子,还没坐上皇位呢。”

这话实在踩到了某个太子的痛脚。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萧衍的声音顿时喑哑,就连后槽牙都咬紧了,一副恨不得现下就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

萧珩却丝毫不惧。

今儿这一天,他似乎已经被问了好几次“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了。

这些皇兄不行啊,年纪不大记性却不好。

他今天便大发慈悲,好心再提醒一次,让其加深印象:“本王说,你也不过是个太子,还没坐上皇位呢。”

“……萧玉珏你!”萧衍猛地拔高了嗓门。

“干什么啊?!”萧珩亦与此同时猛地扯着嗓子嚷嚷起来,又似乎有些害怕的缩着脖子,抱头就跑,边跑边大喊:“父皇救我,太子兄长生气了要打我呢!”

根本没来得及真正擡手的萧衍看着他疯狂逃窜的背影,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边的动静到底有些大了。

梁帝虽在前头走,其实还是时时刻刻留意着身后,一听这叫嚷声,忙站定了身子,所有人的目光亦随着帝王的动作转移停留。

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一直保持着相对安静的苏贵妃难得开了口。

“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母妃。”

萧珩面对她时倒是很听话,忙站定了身子,口中却没停:“儿臣不知说错了什么话,太子兄长又生气了!”

这次是梁帝笑起来:“好了,兄弟之间哪有什么生气不生气。”

“珩儿你也是,好好的难得出来逛逛,不是方才还说要瞧新鲜,怎么又跑去惹你兄长做什么?”

倒是萧宁闻言,在旁好奇的问:“你又说什么气死人的话了?也说来给我听听,让本王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萧珩看他一眼,满足他的好奇心:“我就说我太子兄长不过……”

“孤不曾生气,”紧跟而来的萧衍神色复杂地捏着鼻子,哪敢真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忙不叠地打断他展颜笑道,“不过是闹着玩的。”

苏贵妃的视线在他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没再说话。

梁帝却点头道:“不错,太子大度,怎可能跟你当真。”

“珩儿你也别胡闹了,该看去看,该逛去逛,你太子兄长亦难得出宫,没得还要陪你折腾。”

又唤太子道:“泽生啊,你到朕身边来,跑那么远做什么?咱们再往前头走走。”

萧衍一肚子不满,却不敢再有任何表现,只能应了一声跟上。

萧珩则滑不溜丢地又放慢脚步落到人后,边看路边摊子上的小玩意,边听林黎十分好奇地再次发出疑问。

“奇怪,太子怎么也不大对劲的样子。”

那是自然,萧珩闻言,面无表情地哈哈一笑,转过头答:“不知道,可能,也便秘吧。”

林黎扬了下眉毛:“那秦王殿下今日没能来,会不会其实并非因为起烧,而是纯粹也因为……”

后头两个字没再说出口,两人却心照不宣笑了个仰倒。

远处是喧哗鼎沸的人声,隐隐能听到梁帝时不时说话的动静。

虽是闲逛,周围的摊贩也的确都是京城的百姓,但此地四周却还是布满了禁军和黑螭卫,隔绝了更多的人流,并不会让太多生人与主子们接触。

正乐着,萧珩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他下意识转过身去看,只见一支利箭从远处的高空中突兀地极速划过,猛地扎进了前方的人群。

周围瞬间响起各种怒吼:“有刺客!”

“护驾!护驾!”

今天四合一啦,相当于把明天的更了!然后明天更后天的那一章,后天停一天,大后天上夹子,上夹子那天应该会更得比较晚。

另外斥巨资30买了个封面,希望大家封面和文都喜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