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17
我干笑了一声：“哈…哈哈，我哪有在混淆视听啊，两面宿傩，你误会了，我…我只是认为我们更适合做姐弟。”
“你想啊，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二岁，那时候我都已经二十多了是不是？”
我试图说服他：“我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会对小孩子感兴趣呢？而且，你对我也不一定就是喜欢和爱啊，你只是在那时恰好碰到我了。”
“因为你从未感觉到爱，而我的出现恰好满足了这一点，从来没有人为你付出过，可我却做到了，我为你而死，我的死亡给你留下了无法泯灭的深刻印象，所以你才会喜欢我的。”
我努力想将两面宿傩扼制住我下巴的手给掰开，可他却摁得越来越狠，手也在发颤。
但并不是因为害怕，更像是…在生气。
“你说完了？”他问。
我眨巴了下眼睛：“应…应该说完了？你不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吗？”
“不觉得。”两面宿傩冷冷地回复。
血腥的红色双眸将我紧紧定格，他居高临下地睥睨，捏住我的下巴让我被迫偏头、低头。
脸蛋的全部都被他完整地扫视了一遍，他倏地笑了，笑容陡然生出几分阴森的恐怖感，昭示着男人到底有多么生气。
两面宿傩：“芽衣，你还是在混淆视听，你不敢承认，不敢面对我，只想着逃跑，这就是你跟人交谈的态度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还不如直接不交谈比较好。”
他松开手，又将手伸进我的上衣摆中，手指向上攀爬，一下又一下地摁压着我的皮肉与背脊。
“我可以采取点直接的方式，让你意识到我的喜欢到底是什么。”
背脊被骨节分明的一双手给来回反复地摁压，我不会不知道两面宿傩现在想做什么。
我咽了口唾液：“你…你冷静一下，强扭的瓜不甜，强取豪夺是没有好结果的。”
两面宿傩：“强扭的瓜甜不甜，总得吃过才知道。”
他忽而停下手指，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看：“芽衣，你在害怕吗？真稀奇呢，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我当然会害怕啊！！
一个恐怖的人要对自己强取豪夺，是个人都会害怕吧？虽说我与正常人相比冷漠了些，但我也是有正常的七情六欲的！
［芽衣小姐，要让我把你传送回来吗？］
0768贴心地问。［感觉再往还是为了您考虑，我都不愿看到您和两面宿傩发生关系。］
我。［…］
我。［我不会和两面宿傩发生关系的，你在想什么？你等会去把你的本体清理一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水。］
0768。［芽衣小姐，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的本体可是一台机器，如果我的本体里装的都是水，那我早就因电线短路而故障，无法再使用了。］
［我懂了，芽衣小姐是在担心是吗？］
0768安抚着我。［请您放心，芽衣小姐，我是负责任的好系统，本体所使用的材料也都是上等的，将您传送回来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你还是闭嘴好了，我现在不需要，等会再说吧。］
我擡眼望向面前的两面宿傩，和那双独一无二的红色双眸对视。
这么多年过去，两面宿傩变了很多。
我记忆中的少年稚气未脱，脸上还透着一些幼稚。
但少年已经长大成人，浑身上下已毫无幼稚感，眼角眉梢尽显锋利，死亡的黑色气息萦绕在他的身边，恶意止不住地从他眼中往外冒。
他是成年人了。
甚至比我活得还要更久更久。
再忽视他的心情，确实不太好，会让他生气。
这样会让他认为，我的内心还是只把他当做花街的那个小孩子。
我唇齿上下嗫嚅了一下：“…好吧，我知道你喜欢我，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可你为什么喜欢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糟糕。”
两面宿傩意味不明地笑，反问我：“那你觉得，我的性格就好到哪里去了吗？”
得。
我们两个人的性格半斤八两，一个比一个更糟糕。
他又道：“其实在某些点上，我们很相似，芽衣。”
“不。”我正色，“我觉得我还是比你好的，至少我没有做错事，而你却一直越走越偏，从中二病变成了毁天灭地的大疯子。”
我：“我听说你对人类怀有着极强的恶意，未来可能还会给人类带来大灾难，你知道吗？在各类电影、电视剧以及动漫中，你这样的大反派都会落个粉身碎骨，或者挫骨扬灰的悲惨结局。”
“人类为了欺骗自己编造出来的谎言，你居然也相信？”
两面宿傩不屑地冷哼一声：“芽衣，你对我的实力还是太不了解了，我可是最强，没人能打败我。”
我瞪圆眼睛：“问题是这个吗？问题是你想毁灭人类啊！你要给人类带来大灾难啊！”
“你在担心这个？你是担心我会杀死你吗？”两面宿傩用奇异的眼光看我，宽慰道。
“放心吧，芽衣，我不会杀死你的，你跟那些人类可不一样，你会成为唯一一个一直活在世上的人类。”
我：…才不是因为那个原因，而且你也没办法杀死我。
“你以前不也是人类吗？为什么现在却要与人类为敌？”
我捂住胸口装作痛彻心扉的样子：“两面宿傩，我是人类，如果你要毁灭掉人类，我会先一步自刎于你的生得领域中。”
两面宿傩：“…生得领域死不了人。”
哦，那没事了。
我正要开口换个地方，他却不解地问。
“芽衣，为什么要为了人类而死？”
“你不是很珍惜你的生命吗？为什么要为了人类这种卑劣又弱小的生物而死，这值得吗？”
我：“因为我也是人类啊，如果你把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给杀死了，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类，我没有同类，身边全是像你们这样的咒灵，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在这个社会上是需要认同感的，而认同感只有同样是人类的物种才能给予，如果你将人类全部毁灭了，就没人能向我提供这种认同感了。”
我歪了歪头，面上表情毫无波动：“我可能会觉得我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自己的种族都灭绝了，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两面宿傩没有立刻回复我。
他低着头，似乎是在沉思。
过了不知道多久，两面宿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沉沉道：“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会给你留下一些人类同伴的。”
“所以说——”
“问题不在于那个啦！！问题在于你为什么非要去毁灭人类！”
我气急败坏地用双手揪住两面宿傩的脸颊，将他两颊上的肉往两边扯：“你就不能不毁灭人类，不给人类带来灾难，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吗？”
“我也不要求你为人类做什么，你只要不给人类带来麻烦就行，这很简单吧？”
“芽衣，咒灵和人类是敌人。”
他认真地看着我：“既然是敌人，那我们互相残杀就是宿命，我杀害人类是正常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信宿命了？宿命这种东西才不存在呢，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可以改变的。”
“如果按你这样的说法，那我作为人类，杀害咒灵，对咒灵报以敌视也是正常的。”
我回望他：“那么请问，两面宿傩，我作为人类想要杀死你这个大反派，你可以让我杀死你吗？”
我又补充道：“我非常恨你、讨厌你，因为我是人类，我要站在人类角度上来看待你，两面宿傩，你接受我的讨厌吗？”
两面宿傩再次陷入久久的静默中。
“我不接受你的讨厌。”
他用力握住我的手，红眸中有血海在翻涌：“芽衣，如果你想杀死我，那我也要让你跟我一起去死才行。”
我：“你看，你这就是不讲理了嘛，明明是你说人类和咒灵不共边的，那人类和咒灵也根本不该在一起啊，你这又是做什么呢？”
“…我知道了。”
两面宿傩垂下头，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芽衣，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我要的才不是考虑，是同意啊！！
考虑这种东西也可以被拒绝掉啊！！
这种说辞一看就是在敷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