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太宰治还带着愉悦,仰起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当真是个乖孩子一样。
我打开室内的灯,暖光照到他身上,我注意到他换上了白色的睡衣睡裤,偏向于棕色的短发服服帖帖地垂下,更凸显他的乖巧。
可这个小鬼,是个小恶魔。
“你为什么不睡觉?”我决定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忍下怒气,磨着牙问。
太宰治闻言笑起来:“我喝了咖啡,完全不困哦——”
我就知道。
早在今晚看到他正在喝咖啡时,我就料到他今晚决定会失眠,所以我才特意强调了那句话。
大脑中的某处神经岌岌可危,我强行心平气和:“我应该有跟你说过,夜里来吵我的话,我就会把你丢出去,对吧?”
“哎,有吗——”太宰治和我装糊涂,手抵上下巴,装作在认真思考回忆的样子,面不改色,声音慵懒,“好像已经忘掉了呢~”
我现在确定了,他就是故意的。
一直维持绷紧的那根神经发出“噌”的一声声响,它断裂了,我也再也无法忍受太宰治了。
集聚的怒意在此刻迸发,我打开大门,拽着太宰治的衣领,将他丢出门外。
寒冷的风吹进屋内,我沉着脸凝视着太宰治,在他发出“等”这个字时,大门被我重重关上,一声“砰”的剧烈声响。
不管他了。
我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中,关上门,盖上被子,睡觉,所有的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如果不是几分钟后,太宰治的声音再次在我的房间中响起,我想我已经再次进入到睡眠中了。
“太过分了吧——”
少年的声音幽幽的,他似乎很冷,倒吸了一口气,又道:“这么冷的天,我会生病的。”
真的很烦。
烦躁感在我内心升起,我猛然睁开眼睛,向正在爬窗的少年砸去了枕头,却被他正好接住。
他站在窗户上,一只腿微屈,另一只腿已经迈入了房间中,委屈取代了一贯的笑意,用十分幽怨的目光盯着我看:“我会摔下去的,会骨折的,很痛的。”
“为什么不爬回你自己的房间。”薄唇轻启,我觉得我有些气闷。
我突然发现,相比于之前,我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如果是以前,有一个像太宰治这样无法无天的小孩子来骚扰我,影响我的睡眠,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赶走,将他的行李全部扔出去,让他滚蛋。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
“我睡不着啦。”太宰治跳到房间中,咕噜咕噜地转着眼睛,巡视着我的房间,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忽然惊讶地“啊”了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轻佻:“我还以为女孩子的房间都和男生不一样,会有很多东西呢,为什么你的房间比我还空?”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向太宰治投来匪夷所思的视线,上上下下地扫视着他,将他全身上下都给打量了一遍,斟酌半晌才开口,问。
“小鬼,你是想…”我有些犹豫,挤出那个字,“想泡我?”
太宰治刚刚的话语和语气很不对劲。
一般来说,不会有像他这样年龄大的男孩,对着大他好几岁的女人说出这种话。
除非…他想要与这个女人拉近距离,有那方面的想法。
“我不喜欢年龄比我小的。”想了想,我将眉头蹙起,用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沉声道,“而且你现在才14岁吧?不要整天想一些喜欢不喜欢的,很幼稚。”
太宰治呆滞了一下,表情有一刻凝滞在脸上。
他忽而笑出声,笑意从眼中溢出,蔓延到整张脸上,一张脸笑得通红,眼泪甚至都笑出来了,盈在眼睫上。
他用手指擦去那一两滴泪珠,摆手坐在窗旁,遗憾道:“哎呀,被发现意图了呢,被揭穿啦。”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他却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皱着眉强调:“虽然森鸥外把你托付给了我,但本质上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再这样闲着没事找事来烦我,我会把你还给他。”
“我讨厌小孩子,更讨厌你这样烦人还装出一副大人样子的小孩子。”
散落的几缕发丝在鼻尖轻扫,垂到吊带裙的两肩上,我的眼神分外锐利:“现在,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
可太宰治却一点也不会看人脸色。
眼底划过一丝暗色,他站起身,向门旁走了两步,也与女人身下柔软的床铺更近。
正在女人逐渐放下戒心和警惕时,他倏然转身,床塌陷下去,他竟然弓腿坐到了床上。
女人面露惊愕,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可他的眼睛里却闪着,露出疯狂、愉悦又危险的笑容,双手搭在女人的肩上,握住女人纤细的脖颈。
鸢色眼眸中流露出开心的情绪,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甚至有些温和,可却透着偏执疯狂,问。
“afia都像你这样对人如此不设防,可以被轻松杀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