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面不改色,即使面对如此多的男人,她也依旧挺立背部,昂首挺胸,正色道:“芽衣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样的态度激怒了本田。
他冷哼一声,一脚踹向老鸨胸口,将她踹倒在地。
老鸨只觉一身骨头都在作响,疼得眼冒金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关节摔错位了,她浑身火辣辣得疼痛。
可即使如此,她也不想再向这些人低头,她咬紧牙关,奋力地用手撑住地面想爬起,却被本田一脚踩中手部。
他死死地踩住老鸨的手,甚至还在上面拧了拧。
手部被这般对待,早已破皮流出血液,疼痛感骤升,老鸨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小思,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本田低沉地笑了一声,他又狠狠地踹了老鸨腹部一脚。
听到老鸨因疼痛而发出的痛苦哀嚎声后,本田满意地点点头,故意提醒:“坐这个位置久了,难道就忘了是谁扶持你上来的吗?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已经看你不爽很久了,可你竟然一直没发现,你的脑子也没年轻的时候那样灵活了,该维修一下了呢。”
本田拿出一把刀,他擡起脚,俯身将刀狠狠插入老鸨的手中,低声道:“老鸨的位置,也到该换个人坐一坐的时候了。”
手部被狠插入一把刀,鲜血直接喷射出来,老鸨无法再抑制声音,痛苦地尖叫出来。
“真可怜。”本田佯装怜悯地摇摇头,他将老鸨踢到一旁,摆手示意身后人跟上,又道,“走了,进去找那个女人。”
可他并未能成为迈进。
巨大的火焰从店铺底部升起,大火越烧越旺,不难看出这是一场故意纵火。
“哈…哈哈。”一个男子疯癫地从店旁半跌半撞地跑来。
他手拿油桶和火把,面上的表情极其疯狂,显然已完全丧失理智。
他不顾身上的衣服已经燃烧起来,向店铺疯狂地洒着油,一边癫狂喊道。
“哈哈,看不起我?居然敢揍我?”
“真是可笑,居然说什么再也不会给我钱,我有这么需要你给我钱?我是看得起你,才让你来孝敬你老子的!”
“找到了靠山就不认你老子了?那行,你跟着你那靠山一起去死吧!”
男人丢下油桶,面朝着天放肆地笑着:“哈哈哈哈,都给我去死,都赶紧去死!”
男人正是山本树。
即使做过许多过分的事情,即使从小丫头儿时便开始毒打她,山本树却仍觉得小丫头对不起他,认为小丫头该死。
他从未想过反省自己,认为自己过得糟糕都是因为别人,于是心生歹意。
在山本光睡下后,他拿出自己仅剩的钱,购买了油桶和火把,纵起这场大火。
“把他拦下。”本田蹙眉吩咐着。
山本树被一拳打中,虽然他极力反抗,但他怎么能敌得过几人的攻击,连几分钟都没到,他便抱住头拼命求饶,被几人捆绑起来。
几人将他扔到本田面前:“本田先生,请您吩咐。”
山本树虽不知道本田的身份,却也看出自己的生死由他所决定,在死亡威胁的面前,山本树不住地打着颤,连声求饶。
“先…先生,请问我做了什么惹怒您的事情吗?对不起,我真是罪该万死,请您原谅我。”
本田不开口,只是阴沉着脸看着他。
山本树捉摸不定他的想法,只能拼命求饶,狠狠咒骂着自己该死。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真是该死。”
“请您原谅我,真的请您原谅我,我不该出现在您的面前,对不起。”
本田听烦了,嫌恶地踢他一脚,道:“闭嘴。”
“你确实该死。”他狠狠地扇了山本树一巴掌,咬住牙,从牙缝中挤出愤怒声音。
“你知不知道我往这家店里投入了多少心血,知不知道我为了这家店花了多少钱,结果你竟然敢放这么大的火,一把把它烧了?”
大火越烧越旺,已不是可以被轻易扑灭的程度。
即使早就命令下人去救火,店铺的火焰却仍旧没有要熄灭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个女人?”本田恶狠狠地磨着下牙,揪住山本树的衣领,又扇了他一巴掌。
他并非是担心那些女人的安危。
“先不说买下每个女人都需要花费众多金额,你知道那些女人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利益,知道她们能为我争取来多大的权力吗?”
初到花街时,本田的地位并没有多高。
但他很快便发现了商机,将女人买进来,送给花街上面的那些人,以此来谋取利益和巨大权力。
一天天下来,他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了如今的地位。
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居然被这男人一把火给烧了?!
本田越想越气愤,他本想直接将刀捅入男人腹部送他去死,却又觉得这样还不够。
想了想,他阴沉地低笑一声,将被捆绑着的男人推入到火焰当中,低声道:“既然是你放的火,那你跟这大火一起死,也没有怨言吧?”
山本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大火烧到身上,灼烧着脆弱的皮肤,剧烈的温度让身体产生极度不适,皮肤开始烧焦。
他试图逃离这大火,但那些人将他牢牢捆绑住,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法从这大火中逃离。
他与大火融为一体。
“本田先生,这女人要怎么办?”男子垂头,指着躺在地上正抱住手的老鸨,问。
老鸨拔出刀,可血液却怎么都止不住。
“杀了她。”本田淡然地移开视线,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决定了老鸨的生死。
“连店都守不住,居然还想保住店里的游女,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真是蹬鼻子上脸。”
他走过老鸨:“店没了,她就跟着店一起去死吧,留着她也已经没用了。”
“我会再建一个新店,买来更多女人,找一个听话的老鸨,让新店给我带来更多利益。”
男子低声应了句是,便用刀划破了老鸨的脖子。
她的生命就此停留在这里,她彻底闭上眼睛。
人死时都会回忆自己一生。
在生命的最后,老鸨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牵着她和哥哥的手,带着她齐齐向前走着。
可爸爸却突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不停地道着歉:“心月,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把你卖到那里的。”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名字原来叫做心月。
哥哥和妈妈也哭起来。
一向坚强的哥哥不停地流着眼泪:“心月,哥哥没能保护好你,哥哥是世界上最罪恶的人。”
在爸爸把心月卖到花街之后,妈妈因为太过于忧伤病情加重,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哥哥也一蹶不振,选择自杀跟着妈妈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徒留爸爸一个人还在世。
爸爸曾去找过心月,可当他向老鸨说明自己的意图时,老鸨却冷笑一声,命人将他从花街里赶了出来。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办法进入花街之中。
妻子、儿子、女儿都无法再相见,徒留我一人还有什么意思?
爸爸最终也跟上了妈妈和哥哥的脚步。
在这个时代,像他们这样的悲剧并不只是个例。
他们只是万千痛苦中的一缕。
“这是怎么回事?”我咳嗽了几声,呼喊着之桃,“之桃,之桃,你在哪里?”
猝然燃烧的火焰让整间屋子的温度骤升,之桃撞开房门,和我一起从房间里逃了出去。
但逃出来之后,天花板上的一块木板却倒塌下来,正好砸到我和之桃中间,将我和之桃隔离开来。
我在这边喊着之桃的名字,想让她跟着我一起快点逃跑,但之桃却摇了摇头。
“你走吧,芽衣。”之桃说。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要去妈妈的房间里,将我的卖身契给偷出来。”之桃握紧拳头,下定决心般转身奔向老鸨的房间里。
她不顾大火,不顾从天花板上下坠的木板,直视前方飞快地奔跑着。
我没办法阻止她。
我被烟呛得又咳嗽几声,只好先转身准备离开,但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却从角落里猛然窜出。
他正是昨日拦下我,说要带着我离开的那个男人。
“芽衣,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吗?”男人摁住我的肩膀,面上的表情痴狂疯癫。
“你到底去哪里了,你在谁那里度过了一夜?”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将刀尖对准我的腹部,道:“你已经被那些人带坏了,你已经不是单纯可爱的芽衣了,我要阻止你。”
他自喻为拯救者:“我要阻止你继续堕落下去,我会亲手结束你的生命,等你死去之后,我便会自我了结,和你在黄泉路上重逢。”
“我真的爱你啊,芽衣。”
这个男人不是这个世界里系统安排追杀芽衣的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