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被吓傻,脸完全变成白色,见两面宿傩向自己走来,双腿止不住地打颤,最后竟“噗通”一声,给两面宿傩跪了下来。
他拼命磕头求饶,恳求两面宿傩不要杀掉他。
“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放过我一马吧。”
眼眶挤满泪水,鼻涕和眼泪混杂在一起,已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鼻涕。
他又道:“我…我再也不会借您的名义行事了,本来也不是我自愿的,是上面命令我的,求求您原谅我。”
“你刚刚也没听那个女人的求饶吧?”两面宿傩挑眉。
他居高临下地蔑视着男人,一脚将男人踹翻在地,饶有兴致地反问男人:“你都没有听那个女人的求饶,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求饶呢?”
“您…您听到了?”男人的脸色难看无比。
他不顾尊严,或许是因为觉得死到临头还是命更重要,男人迅速爬到两面宿傩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哀哭讨饶。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求求您原谅我!”
这种求饶的方式当真让两面宿傩作呕。
他嫌恶地将男人蹬开,恶心感直升,恨不得现在就把男人解决掉,但考虑到留着男人还有用处,两面宿傩硬生生忍了下来。
“我不杀你。”不想让男人再继续扒住自己,两面宿傩烦躁道。
男人的眼睛迸发期冀,他正欲开口疯狂感谢,但两面宿傩实在不想再听他的声音,直接抢先开口:“但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他不愿将视线投在男人身上,红眸转了转,直视着某一隐蔽处,恶意地低笑两声,用如恶魔低吟般的语气道。
“回去告诉你上面领头的,再用我的名义行事,我就直接找到他,把他的项上人头当作报酬代价,向花街所有人展示一下了。”
狂妄自大的威胁。
如果是别人,男人一定会觉得他在吹牛。
但这是两面宿傩,是恶灵,是怪物。
见识过两面宿傩的本事后,男人知道,他一定能做到,一定能杀了那个人,取下那个人的人头。
男人开始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相信那个人的话术,为什么要以两面宿傩的名义行事?
“我…我知道了。”男人又给两面宿傩磕了几个头。
他深知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连声答应:“我一定会告诉他的,谢谢您,谢谢您的不杀之恩!”
说完这句话后,他连滚带爬地逃离这个场合,头也不敢回,生怕回了一次头,就惹得两面宿傩不快,改变主意把他给杀了。
“你以后会是他的噩梦哦。”我从阴暗处走出,凝望着男人逃跑的方向,道。
“看来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忘记你了,恭喜你,你也成为别人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存在了。”
两面宿傩翻了我一个白眼,没理我,直直地向前走。
“为什么刚刚要和我直视?”我来了兴趣,追问,“是不是因为你觉得那个男人太丑了,觉得我很好看?”
“呵。”两面宿傩毫不客气地嘲笑我,“你这种自恋精神,还真是没人能比得上。”
什么嘛。
明明事实就是这样的。
我早知这小鬼一点都不坦诚,他说的话已经没办法再影响到我的心情了。
不过到底该怎么样帮小丫头离开这里,我还真要多想一想再采取行动。
入夜。
和往常一样的登台演出,脸上被涂上厚重胭脂水粉,皮肤无法呼吸,让我心情不自觉烦闷起来。
和川上富江不同,我并没有他那么喜欢成为人群焦点。
这个地方还挺适合川上富江的。
我站到台上,慢条斯理地将扇子从脸边移开,正欲和以前一样,却瞟见曾见过的那个丑陋男人。
男人坐在二楼,和老鸨坐在一起,两个人的外貌与神情都极其令我不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叫本田?
他们似在讨论着什么东西,我猜测应该与我有关,因为这两人正齐齐向我投来视线,四只眼睛目不转睛得将视线定格在我身上。
要是再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我的内心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一秒后,我转变这次登台想法。
我伸出手,笑意盈盈地扫视了一圈众人,将最后的视线落于本田身上,但我并未落下太久,只轻轻扫了一眼,便又将视线收回。
可这已经足够。
我想留下神秘感,让男人沉醉痴迷于我,展现太多反而会让男人失去探索的兴趣。
本田的双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台上的女人。
女人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去,纵然是已经见过不少美人的本田,也无法抵抗得住女人的魅力。
女人在台上悠哉地转了一圈,大红色的长裙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她微微勾起唇角,卷翘的睫毛随着眼皮轻轻扇动,黑色瞳眸里的眼神狡黠,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本田一时看呆了。
他心生歹意,还想如上次那样再向老鸨讨要女人,可刚刚开口,便感觉到无法忽视的视线。
那视线毫不掩饰杀意,倘若眼神当真能杀人,本田已经死掉了。
生命被威胁,他无法再专心致志欣赏女人的美貌,激动地拍着桌子站起,慌张地搜寻着视线的来处。
他想要找到这个人究竟是谁。
是谁?是谁?
居然敢这么看他,他一定要让这个人付出代价!
而后,他找到了。
少年半隐于黑暗之中,月光的照射使他的脸明明灭灭,唯独那双红色眼眸格外突出,像是在发着光亮。
他如同恶鬼一般,站在阴暗处注视着本田。
和本田对上视线,少年恶意地提起笑容,本田这才注意到少年身上满是鲜血。
鲜血已经凝固,无法再判断究竟是何时沾染上的,这促使少年更显恐怖之感。
两面宿傩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从袖口处拿出短刀,锋利的刀刃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光亮。
他拿出短刀举在手里,嘴唇动了动,用唇形恐吓。
“杀了你。”
果不其然,本田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浑身都在不停地哆嗦发抖着。
他身旁的老鸨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要去拉他,可却被他甩开。
“滚开!滚开!”本田大喊着。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从地上爬起,他用发软的腿一瘸一拐地向前跑着,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
“到底是谁,是谁想杀我!是谁雇佣的两面宿傩,我要你好看,我一定要你好看!”
真好笑。
两面宿傩重新退回黑暗中,他注目看向在台上的女人,又将视线收回。
目的已经达成,他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他回到女人的房间,坐在廊坊的围栏上,等待着女人。
“为什么要吓本田?”我问。
我将发簪从头上扯下,随意地摆放在桌面上,胭脂水粉已被卸去,我的心情好了一些,可疲劳让我还是有些烦闷。
我用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又问:“他哪里惹到你了?”
在台上时,我便注意到本田的异样。
“想杀人不需要理由。”两面宿傩说。
他从围栏上跳下,步步走到我面前,有意提醒:“你难道忘了?在最初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杀人不需要理由‘。”
这种小孩子吹嘘的语气属实让人不悦。
我睁开眼,头却依旧靠着手,我歪头上下打量着两面宿傩:“但你不是没杀掉我吗?”
“如果你想现在去死的话,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意愿。”两面宿傩接住我的话往下说,他将短刀放到桌面上,坐在我面前,用着愉悦的语气问。
“你想被短刀刺中心脏而死,还是想被我掐死?”
“其实我比较想采用后面的那一种办法。”他笑着吐出恐怖话语,“因为我想亲手杀死你,而不是借助其他的物体。”
“性格怪异的臭小鬼。”我说。
我转变姿势,趴到桌子上,内心蓦然诞生一个荒诞的猜测:“喂,小鬼,你是不是喜欢我?”
料想到这小鬼肯定不会承认,我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又道:“因为喜欢我,所以在吃醋?很讨厌那个男人,不想让那个男人再与我接触?”
“小鬼不愧是小鬼,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两面宿傩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
他没反驳我,反而追问起另一个问题:“你不想离开花街?”
什么?
疲劳让我重新闭上眼睛,我敷衍道:“想啊。”
想离开花街,想复活,想向川上富江报仇。
想亲手杀死川上富江。
他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打算跟小丫头一起离开,只想帮助她离开?”
还不是因为你。
没完成救赎任务,我在哪里不都一个样?
我叹了口气,出声:“因为你啊。”
我回不去自己的世界,只有待在两面宿傩的身边才有可能完成任务。
“因为你在这里,我必须待在你身边,我没办法离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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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已经从五月困扰我到现在,我仍旧没有解决